那年,血色染遍了自己的帝宫,从此再也见不到希望。
可是为了自己最后的亲人,她会活着,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只要有人在,她都会活着。
可是为何啊,为何啊,他竟然是对自己如此的恨之入骨吗,竟对自己做到如此残忍的地步。
原来啊,大庆十五年,她为了自己的亲人做出妥协后,那些人却是在下一刻,就被他全部的秘密处死。
而她自以为的他们还活着,所以自己也得活着。
直至大庆二十年,整整五年,五年啊,她活在那早已经消失的希望中,生不如死。
最后的,是大泷国当年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婢女,冒着死的危险入了自己的宫,然后告诉了她一切的真相。
原来啊,她所有的一切,早就在五年前全部消失了,她这坚守的五年,如同就是一个笑话。
不,她就是笑话,她是被他看在眼中,被整个大庆看在眼中的笑话。
当年那个高贵的帝姬,如今是一个活在大庆帝王编织的谎言中的傻子。
大泷国破国的那一年,她其实,就该死了。
可是她还不能死,因为她有仇没有报。
她的国,她的子民,都因为她的愚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怎么如此轻松的死去。
她背负的那些罪孽,早已经成为了累累血债,洗不清了。
“对不起!”她说着,将自己磨了五年的匕首,刺入了那个冒死前来的丫鬟的心脏。
她看着对方解脱而无埋怨的眼神,第一次开怀的笑开,一如多年前,大泷国帝都中,那个纵马横街骄傲的不行的公主。
她用那个丫头的死,唤来了宣溪亲自的驾临。
她跪在地上,仰望着那人的多年未曾改变的容貌。
他还是那般的俊美,那般的温雅,一如自己初见时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少年郎。
然后,她用那把藏起来的匕首,当着他的面,捅入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流出,痛苦异常,她倒在地上,看着对方那冰冷的容颜,毫不动容的,不见丝毫的温情。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对方终于舍得靠近了自己,他蹲在自己的身边,说的话语堪比隆冬的冰。
“沐卿,从知道你的存在开始,你就是我复国的棋子。”
“我从未爱过你。”
“不过介于你当初在大泷国对我的维护,所以大庆皇后的身份,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秘密了,便没有什么乐子可瞧的了。”
“那么一路走好吧,好好的期盼,来人不要生在帝王家,更不要遇见我。”
告别的话语都是这般的伤人,冷的让她那逐渐停止跳动的心都觉得难过的很。
可是她还是笑了。
她说:“宣溪,我会一路走好,带着你一同,走好!”
她凭借着最后的力气,拔出了自己心脏处的匕首,然后刺入了那转身离开的宣溪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