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几位呢,还请大度。嘴巴长在人家的身上,想说什么咱们也拦不住。您也不必替我打抱不平,我个人凭说书这一手艺吃饭,光明正大,挨骂也是应该的,我毕竟是挣大家伙儿的钱的。”说罢,先生还特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质儿。
当接触到了先生的目光之后,王质儿迅速低头,她缓缓将头埋下,丝毫没有了刚刚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她喝了口茶水,然后清了清嗓子。她知道先生还在盯着她,但是她不知道,元郎也一直在盯着她。就在她微微抬起头的时候,悄悄地瞄了一眼元郎的脸,她不知道的此时元郎也正在盯着她。
两人四目相迎,对视了片刻。
“先生先生,这宫商角徵羽您都快说烂了,我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咱们换点儿新鲜的事儿来听听吧。”
“就是啊就是啊,换个书来听听也行啊。”
“说点儿新鲜事儿吧,先生。”
接二连三地台底下,不断开始有人在帮助王质儿解围。
王质儿向他们一一拱手,以谢众人。
但是一直到先生拍响惊堂木,再此开言的时候,王质儿才敢抬起头来。
说书先生:“好,那我今日就通大家说个新鲜的事儿。据说啊在西都,就在前些日,那天月黑风高,有一票人马拥着小李公子,往东都来。哪个小李公子呢,没错就是那个李金山他们家的公子,李金山他们家可是一顶一的富商,不说李家的房屋地契,传说啊,他们家的金子摞起来能有东都那座最高的山高。但是我今天要讲的,不是那李家有多富,而是他们家小李公子离奇失踪的事情。”
听到这里,元郎竖起了耳朵,但是眼睛依旧未移开王质儿的脸。他一边与王质儿对视,一边留意着台上先生所讲的内容。因为王质儿的眼神,现在正在示意他,让他认真听先生的话。
就这样,王质儿与元郎相视着,听着先生所讲之事。
“李公子本来就只是过路之人,都知道这李公子向来文静有没有架子,所以说他一般不会招惹仇人。但是那日,偏偏就被掳走,还就此失踪了,据说啊,将李公子掳走的不是人,而是鬼,而且还是青面獠牙,通身的白毛。”
渐渐的台底下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到底是不是妖怪啊,难道说西郡有妖怪?太吓人了。”
“你是怎么知道鬼怪在西都啊,没听先生说嘛,妖怪是在西都来往东都的路上,掳走的李公子的。还指不定是哪里的妖怪呢,没准儿妖怪在咱们东都。”
“确实,近日是有些不太平。要我说咱们各位还是少去西都,少去西都,凡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就是就是,先生一向耳听八方,他说有妖怪就一定有。”
没想到一个说书的,他的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按道理来说,听书本是个消遣时光的事情,怎就成了探听世道的手段了呢?这说书人绝对不简单。
再看王质儿的那几位朋友,他们听得也很认真。关键问题就是——他们听得也太认真了吧,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我们去捉鬼怪吧。”说着,王质儿两眼放起了光。
王质儿的话,打断了元郎的思路。元郎点了点头,装作成赞成此言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王质儿刚刚说了什么。
她这一开言,周围的诸位朋友也拱手捧了一捧王质儿,但是大多都是在讥笑元郎的声音。要知道,虽然说元郎长了一张粉面小生的脸,但是也不代表他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质儿啊,你要和你的新朋友去捉那个鬼怪了吗?那你可要小心哦,小心鬼怪也把你的朋友掳了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啊,看起来你这新朋友很是若不惊风的样子。你可要保护好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周围人的讥笑,元郎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左手扶额,靠近了王质儿小声道:“什么?捉鬼?捉鬼我可不会啊。”
也不这怎么的,竟然也给周围人竟然听到了,这下子可热闹了起来。只听旁边就有人开始议论了。
“这小子不是个道士吗?道士怎么可能不会捉鬼呢?”
“就是啊,他和质儿还是朋友呢,怎么会让质儿一人去捉鬼呢?”
“质儿交的朋友,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贪生怕死。”
……
这明显就是激将法嘛,元郎是不会上当的。任凭他们怎么说,元郎就在那里吃糕点,就是不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