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砖墙缝隙里,龚梅叶拼命把手探进去摸索,只希望能够拉住窗框的边缘,墙角卡得她的腋窝生疼,好像快要卡进肉里面去了,龚梅叶咬牙坚持着。
手指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动,像爬坡一样靠近窗框,汗水从龚梅叶身上不断挂落下来,越来越多,粘住了她的头发、衬衣、与脸上流淌下来的红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女人烦躁不安的神经。
手心里也粘乎乎的,还没摸到木质窗框,就已经沾满了污垢和墙泥,龚梅叶咬牙忍耐着,她感觉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晕,脖子酸得几乎要断掉,肋骨也开始疼了,双脚又酸又软,几乎撑不住身体,就在她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承载着所有希望的手指终于接触到了窗框边沿。
立刻,如同沙漠中饥渴的人得到了水,龚梅叶猛地一个激灵,身体往前一冲,四个手指就紧紧勾住了陈旧的木头,顾不得手指有可能会被木刺和钉子划到,龚梅叶一手紧扣住砖墙外沿,肩膀发力,向外猛拉。
窗框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龚梅叶感觉自己的指骨也在吱吱嘎嘎的响,额头上黏糊糊的液体更多了,好似就快要流到眼睛里。
她闭上眼睛,更加拼命用力向后挪动身体,好像是要凭一己之力将墙壁拉散一样,她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目前没有人能猜得透,我们只能跟着她的行动去看个究竟。
十几分钟之后,月桂别墅侧边围墙内侧,突然传出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人浓重的喘息声,和踉踉跄跄的皮鞋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促,伴随着什么东西不断落下的沉闷声音,没多久就消失在月桂别墅深处。
——
黑暗的空间再次被打开,女人非但没有感觉到同之前一样的安全感,反而更加不安了,她本可以离开,去执行下一步计划,但她舍不下自己昧着良心引来的,某个可爱善良的小人儿,在经历过内心激烈的冲突之后,她还是决定要返回月桂别墅,将那个人带出来。
就在不久之前,女人刚刚经历了可怕的‘厮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变成尸体,一个腐烂的灵魂躺在她身边,凶手就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没有办法,女人只好装疯卖傻,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隐隐约约间,她记得曾经有人对她说过,某个过去曾经住在月桂别墅中的少女,有严重的癫痫,现在早已经失踪了,女人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假装故人,骗凶手心软呢?
但凶手的恻隐之心怎么能相信呢?所以很快,女人就尝到了苦头,她的额头,被凶手狠狠砸在门框上,鲜血迸流。
幸好,凶手自己也很慌乱,只砸了一下就离开了,让女人有了反击的机会,她慢慢站起身体,悄无声息挪动到凶手的背后,高高举起地上捡到的某一样东西,就在此时,凶手发现了她,猛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