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想抢走我父亲，还想把我送进去，这样……她和父亲在一起，就没有人会反对了。”

“还好，你出手救了我，她现在应该满世界找我，希望销毁我手上的证据。”

唐霜长出一口浊气，“好在有你救了我，要不然，我这一生怕是被她捏在掌心里算计了。”

寒元夕把纸巾拿过来，抽了几张送到唐霜面前。

“之前就没听你说过，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坏的人？”唐霜没接，寒元夕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你告诉我这些，就是希望我能接受江夫人，我还没想好怎么做，至少现在我还想清楚。”

“我跟更不想这么轻率就改变关系，所以这件事，我还需要思考时间。”寒元夕知道这段关系，没那么容易缓和。

尤其，盛叠锦为了这件事要嫁给楚西洲，寒元夕总觉得关系缓和了以后，连拒绝的可能都将失去。

要是那样，认不认真的需要谨慎。

“小夕，我知道你很纠结。但是江夫人就是过去的我，而小夕你就是当初的我母亲。都是为了彼此好，可是事情还需要摊开了讲明白。”

“哪怕日后若真的情况很糟糕，你在一日-她得以亲近照顾，日后的悔和遗憾，也能少几分。”

“而你若能得母亲的悉心照料，殊不知万一你心情好了，身体有转机也未可知，你何不试试呢？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好过一些？”

唐霜说着，眼泪在纸上洇开，“霍少那边也是，人最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所爱之人骤然离世。你真的希望，霍少忽然有一天听到你不在的消息，永远缓不过神来吗？”

“这伤要是落下，就是一辈子的事。你真的愿意到头来，失去了你，却永远无法想象被留下来的人，有多难过。”

寒元夕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说和以后知道，寒元夕宁愿以后知道。

这个想法是很自私的，但是唯有这样，寒元夕心里才能好一点。

但寒元夕也觉得唐霜说的有道理，至少……唐霜用自己实例告诉她，她有多难过。

这是寒元夕没有想过的。

她无法想象，江夫人和霍裴沣知道真-相后，得知她离开后的表现。

她愿意去想，更不敢去想。

“小霜，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在伯母出事之前，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寒元夕假设的问题，唐霜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的回答，“我会阻止车祸的发生。”

“努力让这件遗憾的事情，逆转。哪怕这件事迟早要发生，我也希望这个迟早能来的晚一点，哪怕只是晚一点也好。至少我能做一碗刚学会的番茄鸡蛋面给她吃。”

“妈妈总说，女孩子可以不做常常做饭，但是厨艺是必须会的技能。在没人照顾的时候，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至少不会饿着。”

寒元夕这才明白，唐霜的厨艺，都是在她母亲过世以后学会的。

“番茄鸡蛋面很好吃吗？”寒元夕没吃过唐霜口中遗憾的番茄鸡蛋面。

唐霜长出一口气，“那是记忆里的味道，不一定多好吃，但是很温暖。”

“也是，在记忆力根深蒂固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难忘的。”

寒元夕迷茫的看着迷茫的看着双眼通红的唐霜，“忽然想吃番茄鸡蛋面了，能不能让厨房给我做一碗，番茄要软烂的。”

话题的走向实在神奇的很，唐霜有些哭笑不得。

“小夕，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吃，也是没谁了。”唐霜破涕为笑，“好，我这就去，让江夫人给你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