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元夕被寒衍照押着进了云麓台的主楼。
寒夜跟在身后,声线里完全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为什么化这么浓的妆,一张好好的脸,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分明有几分怒意。
寒元夕原本有几分恍惚,被他这一吼,本能的捂住了心口。
师傅是对浓妆有什么误解吗?
化了浓妆就是毁脸这种说法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师傅,她不敢怼。
尊老是传统美德。
寒元夕只能咬牙忍下来。
从小的养育之恩,教养之恩,都是师傅的功劳,她不能忘。
寒元夕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大师傅寒夜是毕恭毕敬,也只有在他面前怂成一团。
“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的?礼仪课都白学了吗?”
寒夜就差没有直接上手给寒元夕卸妆,但是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拽着寒元夕胳膊,朝着洗手间的指示方向走去。
“去拿卸妆的东西来!”
不容置喙的霸道语气。
寒元夕就纳了闷了,她好端端的,这是哪里惹到师傅老人家了?
妆化的浓一点不是为了自保吗?
难道顶着一张和盛叠锦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素未冠名的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揭幕式?
那不是找围观吗?
况且……这不是师傅同意过的吗?
现在这个状况,真的是让寒元夕非常之困惑。
总之,在被强行卸妆之后,又有化妆师过来给寒元夕化了一个几乎看不出化妆化妆痕迹的淡妆。
终于,师傅身上的怒气,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就连隔着斗篷帽子的眼神都仿佛温柔多了。
除了手术的事情,寒元夕其实还是很在意师傅的感受。
不过,师傅这些反常,应该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就是类似于慰藉的存在。
好在师傅终于看她顺眼了。
一肚子的疑惑,却是好奇又不敢问。
他们从洗手间出来,贺琳琅的助理安琪亲自来接,“家主和夫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安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引着他们到了最高层的观景包厢。
电梯是透明的,顶层的包厢也是透明的。
依江而建,环水又有绿意掩映。
环境很幽静,视野也很广阔。
偶尔有游船在江上鸣笛。
这样好的观景圣地,若是烟雨缠-绵的季节,必定比现在更美。
云麓台可真是赏雨的好地方。
寒元夕一一行人刚出电梯,另一台电梯上也正巧上来。
是沈蔓和盛叠锦!
她们一起出现在这里,越发证实了寒元夕心底的猜测。
左右不过几个小时前,难道真是她一语成谶了吗?
即便真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过去二十年几年里,她从未奢望过的事,仿佛都是唾手可得,探囊取物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