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别墅里。
程孜上楼,绕到露台上,霍裴江正对着夜色摇晃酒杯。
她倚着露台的栏杆,安静看着他。
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程孜却觉得他离她仿佛很远。
即便是情意-缠-绵的时候,他仍旧遥不可及。
仿佛天际最亮,却离她最远,也是她最想要的那颗星辰。
定了定神,程孜才扬起一抹微笑朝,他走过去。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清脆的轻响。
她的声音和步态一样优雅,“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霍裴江抿了一口酒,才恍惚扭头看向程孜,“不想来?”
“霍总有了新欢正是得宠,我这个旧人要是再不识相,岂不是要彻底被打进冷宫?”
程孜调侃意味甚浓,活脱脱像是吃醋的妻子,在揶揄丈夫的不用心。
不过她轻柔又-娇-媚的语调像是在撒娇,永远叫人无法生气。
“她不过是枚棋子,这样的醋吃着没有任何意义。”霍裴江把手上的酒杯递给程孜。
高脚杯里清透摇曳的液体,不用品尝,都能闻到一股清浅的果酸味。
又是长相思。
霍裴江可真是长情。
程孜接过高脚杯,随手搁在一旁的花架上。
描画的精致眉眼,在他冷意森然,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上流连,“慕南枝的性子连她父亲都管不住,整一匹脱缰的野马,她随时都会闹上门。”
程孜顿了顿,侧眸盯着他毫无波澜的眼底,笑着说,“撞上了总是不好,她的性子又倔未必肯听你解释。”
“有事不妨直接吩咐,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都不会拒绝。”
霍裴江伸手把程孜扯进怀里。
薄唇附在她耳畔,低语了一阵。
程孜的脸色在他最后一个字落定的时候,变的非常难看。
再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此刻心底的落寞。
不折手段,大抵能很好的总结他所谓的计划。
“千辛万苦,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送一个说不上喜欢的人-上-位……”
程孜可以停顿下来,看着霍裴江-抽-动-的唇角,硬生生弯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就算我提点要求,霍总总不会拒绝吧?”
“只要在合理范围内的报酬,尽管提。”
“报酬?我们之间也要用这么功利的词了吗?”
“要求是你自己开口要的,既然是交换,报酬总比交易好听。”
霍裴江理智的令人发指。
他理所当然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用符号公式量化做了等号。
程孜从未像此刻一般绝望。
双手抱胸,她的后背靠着露台的栏杆,呐呐低语道,“如果我的条件,是要你娶我呢?”
“不可能!”他拒绝的干脆又利落。
凉薄的语调,在夏夜的暖风中,竟叫她后背腻起一阵寒意。
夜风送来他掷地有声的话,“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让你误会的话,如果不幸有的话……我想我现在的意思,程大影后应该也明白了。”
他总能理直气壮的伤害,仗着不过她喜欢,为所欲为。
程孜终于无法自控的冷笑,“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
“那就打掉。”
霍裴江残忍的打碎她最后一丝希冀。
冷冽的眸光,像是锋利的刀刃,企图剖开她铜墙铁壁一般的伪装。
他伸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用力掰正迫使她迎向他的试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