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巫介这时忍不住笑了一声。莯蓉忿忿转头剌了他一眼,他忙噤声。
须臾莯蓉把头转过去,他再次耐不住好奇心,贱兮兮凑过身去:“那你要如何才能吃饭?”
莯蓉蓦地有些颓然,垂头丧气叹:“硬币立起来我就能吃饭。”
苍巫介这回乐得直锤地,欢乐的笑声如雷贯耳充斥在莯蓉身旁。他似乎已经全然不顾及莯蓉那忿忿带着怒火的眼神扫射了。
“不准笑!”莯蓉丢下硬币,恨恨掐了苍巫介手臂一把。
苍巫介吃痛,眉拧了拧,直摆手:“好好好,高抬贵手,我不笑了。”语毕,嘴里的笑声却还在往外蹦哒着。
莯蓉攒眉:“你还笑!我……”她欲哭无泪,背身过去,“我都纠结死了,你还笑我。”说着还假意抹了把不存在的泪。
苍巫介见莯蓉背身抽噎,知她确实生了气,不敢再取笑。他小心翼翼抬手过去搭她胳膊。她抖开,他重又搭上。
这次,莯蓉虽没抖落开,却也没搭理他。手足无措,他道:“我错了,不笑了,我真不笑了,你别气了。”语气与他的动作一般小心翼翼。
我就知道这厮吃软不吃硬。莯蓉微耸肩,抽泣声不断:“我这么饿自己,都是为了你,你个没良心的,竟还笑话我。”
苍巫介不解:“为了我?”但话一出,他就晓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果然,下一刻,莯蓉嗓音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裂开了来:“怎么不是为了你!我不吃饭就是想瘦,我想瘦还不是为了能将婚服穿得漂亮些,到时候婚礼上你也能有面子,你说说,怎么不是为了你?”
苍巫介不敢争辩:“是是是,都是为了我,都是我不对。”
他不知道莯蓉这些话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也没说过她穿上婚服不漂亮这种话啊?
再者,什么婚礼上有面子?这句话他着实是想不明白。
面子是个什么玩意?
心有疑,苍巫介决意把疑惑掩埋,至少那样,目前的他能好过一些。
“那我吃饭你不许阻拦我。”莯蓉觉得时机到了,可以顺理成章提出要求了。
毕竟,倒打一耙、推卸责任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我什么时候阻拦过你了?苍巫介瞪大眼:“我……”忙不迭改口,“我再也不阻拦你了。”
莯蓉回身,垂眸又抹了抹泪,突一把将苍巫介抱住:“苍巫介,你真好!”
苍巫介微微一怔,唇角勾起,释然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快吃吧,否则菜要……”凉了。
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苍巫介眼见莯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他的怀抱,起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对着食盘就是一场气势蓬勃、不死不休大战。
怎一个囫囵吞枣、食前方丈所能形容贴切。
苍巫介暗自笑了又笑,终起身坐到了莯蓉对面,笑盈盈地盯着她。
莯蓉进食虽然没了心理障碍,但还是被苍巫介看得发毛。
她拔完最后一口饭,递过空碗:“不够,还想吃。”这厮死盯着我.干嘛?
苍巫介拿过空碗,手盖上碗口,一抹,须臾放开,里面盛满了白净饱满的米饭。
“吃吧。”苍巫介递过。
莯蓉接手,长声夸赞:“苍巫介,你也太厉害了吧。”
苍巫介淡笑不语。能用来杀人的术法才叫厉害,这小小的隔空取物术,只怕也只能够取悦她这种人了。
“吃完了吗?我有东西要给你。”和风细润,苍巫介带着一抹笑。
这种笑,介于讥讽与怜悯之间,莯蓉从来没在他脸上瞧过。她不由抬眸瞧他,目不转睛。
后而,他问:“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莯蓉顺他口:“是什么?”
苍巫介深目凝视:“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