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冷清连城一片的寡静的京城突然间喧嚣起来,喝道声、马蹄声、抬轿声、唱喏声不绝于耳。
通往皇城的各条街道上充满了上早朝的臣子。
这是大明的例朝日子。
大内刻漏房报了寅牌,只见皇城午门内东南角的内阁衙门,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被司阍缓缓推开。
内阁首辅高之茂与次辅张修明从门里并排走了出来。
虽然暗地里刀光血影,但见面之后两个人仍然是笑脸盈盈。
站在他们背后的肖泽浩脸『色』尴尬,有些不适的按着自己的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这么艰难的处境。
此时熹光初『露』冻雨才停,悠扬而又威严的钟鼓声在一重重红墙碧瓦间跌宕回响。
参加朝见的文武百官在鸿胪寺官员的带领下已来到皇极殿外序班站好。
两位阁臣刚出大门,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把高拱一部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大胡子吹得零零『乱』『乱』。
“都二月了,风还这么刺骨头,舒达要小心这寒风刺骨啊。”高拱一面整理胡子,一面用关切的语气和张居正说着。
“二月春风似剪刀嘛,不过这剪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身材颀长器宇凝重的张居正,慢悠悠回答。他也有一部长须,看着就像是儒道大家。
咳咳!这满地的叛『乱』、国家烽烟四起,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斗机锋?”肖泽浩头顶的红宝石花翎随着他的咳嗽声而颤动。
内阁大门出来几十步路,即是会极门。两个腰挂乌木牌的小太监正在擦拭会极门的础柱,见两个辅臣走过来,连忙避到一边垂手恭立。
高之茂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顾着和肖泽浩说话:“这叛『乱』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要说真正的心腹大患,乃在这京畿之地。”
肖泽浩说:“广西之地,僮民于此聚居,本来就持械好斗!加之天灾人祸,地方官没有德行盘剥有加,更加容易激起叛『乱』,所以我平叛未久就出现了新的事端!”
肖泽浩越说越激动,按着胸口用灵气压抑住咳嗽声,大声陈述厉害:“我上次剿匪未曾斩得了韦银豹,没想到刚一离去就出来发作,真是胆大妄为,率领叛民屡戮天子命官,攻城劫寨,甚嚣尘上!如今他攻占了贵方,背后就是大明的南部诸多行省,如果不尽快剿灭,这匪患只会越大,到时候恐怕就难以平息了啊。”
高之茂点点头说:“理是这个理,但韦银豹不过是一介草民出身,能有什么抱负?他能够坐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极限了,三两年之内不会有威胁朝廷的能力,等我整治好朝廷的吏治再去擒杀他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
张修明在一旁一言不发,听两个人讲话也不做任何评价,就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说话间,三人走出会极门。由此北上,便是皇极门前的御道。忽然,御道上传来喧闹之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靠近皇极门的御道中间,停着右承皇帝的乘舆。
高之茂顿时心下生疑,对肖泽浩说:“皇上这时候不在皇极殿中御座,跑来这里做甚?”
肖泽浩也大『惑』不解。隐隐约约,他看到隆庆皇帝站在乘舆跟前指手划脚,仿佛在发脾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