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他。”
“怎么说?”
宁无缺把闲云居外的情况补充了一下。
“难说,这小子太诡,不能用常理衡量,尤其你提到的‘一矮’,听说同样是鬼蜮人物,他们的为人心性完全一样,根本没有人性,更不必谈什么道义了,为了演戏逼杀几个自己人算不了什么。”
“可是,‘一矮’介入,目的何在呢?”
“那只有问他们了。”
宁无缺无言,花灵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花灵紧蹙着双眉。
“这我要冷静地想想,香君的情况如何?”
“还是一样,她已经失去了自己。”
“听说章氛愿意接纳她?”
“是的,因为她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可是……”宁无缺说了两个字便止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面对一个黄花少女,有些话是难以启齿的。
“可是什么?”花灵偏要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宁二爷,你一向说话从不吞吞吐吐,怎么啦?”
“我是想……”宁无缺硬起头皮。“妙香君早已失身于叶韦康,而到现在叶韦康仍然纠缠不放,这点章氛应该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谁能证明一定是章氛的骨血?章氛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林公子’,并非等闲之辈,他为什么如此委曲求全?再说,这内幕如果传出江湖,他如何做人?”
“啊!”花灵怔了一会。“我没想过这点,宁二爷这么一提,的确是个大疑窦。不过我想,也许他深爱香君,不计较这些……”花灵说到这里似乎感觉到自己说的不大合乎情理,所以住了口。
“也许另有原因,也许他有不为人知的理由。”宁无缺沉吟着说,他本想说可能受了蒙面客的压力,或是劈有什么打算,但一想不妥,所以含混地说了这两句模棱两可而且不着边际的话。想想又道:“他人现在范府?”
“不在,他经常离家,他一再誓言要逮到叶韦康。”
“嗯。”宁无缺点点头,一种直觉,他预感到章氛和香君如果结合了,极可能是一场悲剧,没有具体的理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当然,这不能说出口。
“不要久呆在大路上,我们回去吧。”这句话的后半句极不得体,也实在不妥,但花灵似乎没觉察到。
“不,我还有事要办。”
“你不想跟我喝上两杯?”花灵企盼又失望的样子。
“以后吧,我必须赶紧追查小虎的下落。”话锋略顿。“同时我判断叶韦康必然匿迹附近,尤其闲云居的事件之后,他定有所行动,我不能放松而错失良机,我只希望不久能再度造访‘花灵洞天’,那会更有情趣。”
“好啊!”花灵笑逐颜开。“太好了,我也希望这一天很快到来,我将扫榻以待。”说完,粉腮飞上了红云,这扫榻以待这四个字出自一个黄花大闺女之口,不妥也不雅,当然,这是无心失言,并没任何暖昧之意。
宁无缺倒是觉察到了。
“我乐于去做客,大概故事不会重演。”
花灵嘟了嘟嘴,她当然不会忘记要以桌上机关暗算宁无缺那一幕。
“此一时,彼一时。”她娇嗔地白了宁无缺一眼。“你的记性不错,居然还记得这件芝麻绿豆的事,想来你宁二爷是念念不忘,对不对?”
“这是说着玩的。”宁无缺笑笑。
“我也是说着玩……”花灵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止住。
宁无缺也已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蒙面人。
叶韦康——宁无缺几乎脱口叫了出来。
花灵的脸上立即涌现杀机。
宁无缺面对状似叶韦康的蒙面人在一阵愤激之后很快冷静下来,首先得确定对方是否叶韦康,再就是叶韦康诡计多端,敢公然现身面对必有所恃,如果说叶韦康真是闲云居的人,那他的身后人便是“一矮”了。“一矮”诈死而遁,当然不会甘心,叶韦康出了面,“一矮”必在近旁不远,这一战不用说将更凶险。
蒙面人兀立着没开口。
花灵已手按怀中的“小血龙”。
“姓庄的,你竟然敢伸出头不再龟缩了?”宁无缺语带不屑地说。“你是仗着‘一矮’撑腰壮胆对不对?”
蒙面人没开口。
暮色加浓,这一段路上不见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