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叶韦康。”宁无缺注意两人的反应。
“好像听说过此人……”贾俊英沉吟,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神情平静而自然。
丁夫人眉头微蹙,也没任何异样。
“这姓庄的跟我可说是素昧平生,宁二爷找他怎会找到此地来?”
“夫人真的不认识他?”宁无缺目光灼灼。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有作假的必要么?”
宁无缺料得到对方一定会否认,尤其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他深信倚剑的消息绝对正确,非追到底不可。
“我不是盲目乱抓,是有根据的。”
“噢?请说。”
“叶韦康惯常以巾蒙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据我所知,有个蒙面客曾经是夫人的座上客,有这事么?”
“有!”丁夫人承认了。“这蒙面客是此地的常客,三天两头来,人现在就在这里,喏,就是他。”用手指了指贾俊英。
宁无缺一皱眉。
“哈哈哈哈!”贾俊英朗笑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巾往脸上一蒙。“宁二爷,看来这是个误会。”
“也许。”宁无缺并不接受这事实。
“也许?”贾俊英敛了笑容。“宁二爷似不以为然?”
宁无缺目光转注丁夫人。
“夫人,丁一丁二兄弟俩是丁财神手下?”
“没错,凡来过土城的都知道。”
“兄弟俩都已经送了命,难道夫人不知道?”
“什么?”丁夫人这下表示震惊了。“丁一外出未归,丁二现在城里,今天白天还跟我照过面,这……”
“丁一是死在外头,丁二却死在家里,而且就是今晚。”
丁夫人惊愕地圆睁杏眼,好半晌。
“有这等事,宁二爷怎么知道的?”
“我专程来找丁二追查叶韦康的下落,发现他已陈尸在他住的木屋里。”宁无缺定眼望着丁夫人。
“这……他兄弟怎会扯上姓庄的?”
“因为他兄弟替叶韦康办事。”
“这太离谱了,我要查个清楚。”话锋顿了顿。“宁二爷,恕我冒犯一句,人是不是你杀的?”眸光成了银线,这表示她不但是江湖人,而且功力不是泛泛。
“不是,我要活口还来不及。”宁无缺断然回答。
“嗯。”丁夫人点点头。“宁二爷一言九鼎,我相信。”她居然很轻易地便相信了,神态之间表现出她说的是真话。
看来叶韦康的线又断了,宁无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叶韦康不止是狡诈如狐,他比狐更狡猾。可是他又想到,这一双无耻男女的话可信么?如果叶韦康与土城方面没牵连,丁家兄弟何以会替他卖命?至于丁二之被灭口,不一定是叶韦康下的手,“丁财神”这方面发现事机败露,为了不树强敌,同样也可以这么做。
“依在下愚见,极可能是姓庄的下的手,丁一可能是办事失败。丁二不但失去利用价值而且还有泄密之虞,故而杀之灭口。至于丁家兄弟甘被姓庄的利用支使,一是诱以重利,再就是双方之间有某种渊源。”贾俊英正色说。
“嗯!有道理。”宁无缺点点头,但眼睛仍注视着了夫人,“丁家兄弟是丁财神的得力手下,应该不会缺银子花用,如果要收买必得很高的价码。至于说双方之间有什么渊源,做主人的对手下来路交往应该非常了解才是,夫人以为如何?”
“我说过一定要查清楚。”丁夫人郑重回答。
“小亲亲,”贾俊英离座而起。“我得走了。”
“嗯!”丁夫人扭了扭娇躯,嗲声荡气。“你为什么要走嘛,丢下人家一人……”现在,她露出了荡态。
“我来时就说过,今晚三更有事要办,反正现在有宁二爷陪你,不会无聊的。”说着转向宁无缺。“宁二爷,失陪,容图后会。”一个长揖,径自出房离去。
丁夫人噘了会嘴,又恢复和悦之色。
“宁二爷,真是有缘。来,我敬你。”举杯。
宁无缺也举起杯子,心里却在想:“姓贾的小子为何突然离去?这女的对丁二之死似乎不怎么在意,反应也不如预期的强烈,只说要查,却没立即采取行动,这似乎不近人情,她跟丁财神算是哪一门子的夫妻?”
双方照了杯,又斟上。
“丁夫人……”
“宁二爷,我叫红杏,就直接叫我红杏好了,这夫人之称听起来怪别扭的,我不太习惯。”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又道:“良夜香闺来贵客,美酒佳肴总宜人!”
“说得好,该浮一大白!”宁无缺真的干了一杯,手按杯口,定睛望着丁夫人。“红杏枝头春意闹……”
“宁二爷在取笑我?”她也斜起杏眼。
“不,不,这名字取得好,名如其人,人如其名。”
“宁二爷指我是出墙红杏?”她不在乎地说。
“我没这么说,话,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