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燃灯火?”
“说是怕光也可以,说是为了省油亦无不可。”
“嘿!胭脂,怕光是见不得人,省油是吝啬鬼,依我看,你家主人为了省油是未必,见不得人是真的。”
“随你怎么想。”
说着,已到了正屋廊前,堂屋门大开着,只是看不清里面的景况。宁无缺并不在乎,他一心一意是要逮到叶韦康,不单是为了璧无瑕,从各种迹象判断,叶韦康与“碧玉蟾蜍”被盗的公案也有牵连,因为叶韦康曾经利用过孟家别业,而后又予以焚毁,而盛放“碧玉蟾蜍”的空盒是在孟家地下藏宝库发现的,所以这也是他的切身问题。
步上走廊,胭脂往旁一站。
“宁二爷请进!”
“这是待客之道么?”
“各有规矩不同。”
“好,客随主便。”
宁无缺跨入堂屋,虽说无灯没火,但他的视力仍可清晰辨物。堂屋里桌椅俱全,还有不少摆饰,他当厅而立静待下文。当然,在心里是有戒意的,警觉性提高到十成,以防任何突发的情况。
“宁二爷,请坐!”
娇滴滴的声音不知发自何处,但近在咫尺,听声音发话的女子也不大。宁无缺在客位椅上坐了下来。
“姑娘是此间主人?”
“不错。”
“怎么称呼?”
“就叫姑娘吧,反正是称呼而已。”
“太好了,简单明了,凡是女人在没出嫁之前都称作姑娘。”宁无缺淡淡地说。“请我进门不是无原因的吧?”
“当然。”
“那就请说吧?”
“你是在找偷盗‘碧玉蟾蜍’的人?”
“不错!”宁无缺心头咚地跳了一下。“姑娘怎么会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帮助你完成师命。”
宁无缺现在不得不慎重考虑了,这女人对自己的一切似乎了如指掌,而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她说要帮助自己找回“碧玉蟾蜍”,其目的何在?如果说她跟叶韦康是同路人,那就不足为奇了,叶韦康擅长玩这种把戏,梅园杜芸香被奸杀公案即是一例,换汤不换药,尽管每次手法不同,方式和目的却是一样的。
“姑娘为什么要帮助本人?”宁无缺极少以本人自称。
“我高兴这么做。”
“本人想知道姑娘之所以高兴的原因。”
“要是我不想说呢?”
“那本人就拒绝。”
“宁二爷,你不会拒绝的,如果拒绝了,你将永远找不到‘天煞星’,你的任务休想完成。”
这句话的确令宁无缺为之震颤,这女人对自己的事这么清楚,不是使人震惊而是可怕了,如何能使对方现身面对面交谈?
“姑娘何不现身相见,我们面对面商谈?”
“如此交谈与面对面并无差别。”
宁无缺默然了片刻。
“‘天煞星’不是死了么?”
“他还活得好好的,望山集外小山岗上的墓是假的,你被
‘天眼客’骗了,他们本是一路,狼狈为奸。”
宁无缺的内心又一次震颤,这女的似乎无所不知,连望山集的事她都知道。当初追踪“天眼客”入山面对“天煞星”的坟墓时,就曾怀疑“天眼客”所言不实,如今果然证实了。要是反过来说,这女人的话又可信么?如果自己判断不错,她是叶韦康的同路人,那她说的非但不可信,而且居心更加可怕。于此,他想到“天眼客”曾经暗中与璧无瑕见面交谈,即璧无瑕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而那诡秘莫测的蒙面客与璧无瑕也有关系存在,再加上个“芳苑夫人”,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就更微妙而复杂了。
这团乱麻如何理出头绪?
“宁二爷,怎么不说话了?”
“姑娘如此做一定有条件?”
“为什么非要谈条件二字?”
“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东西。”
“好,如果你宁二爷非要谈条件不可的话,我无法完全否认,但认真说又很勉强,因为这是两利的事,并非单方面的要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论,就当它是条件吧,我要你去做一件事……”话声突然顿住。
“什么事,该不是去杀人吧?”
“你猜对了,正是请你去杀一个人。”
“姑娘,”宁无缺昂头自顾自地笑笑。
“杀人不是儿戏的事,人命关天,而且我姓宁的并非职业杀手。”
“此人该杀,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