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殷立刻扭了脸看向别处。
她使劲伸展几下,终于『揉』着眼睛掀了帘子一角往外看去。
夜路一片漆黑,隐约看得见道旁繁密的松林,前头有云霓几人开路,马车行得不慢,却也不比平日里白天的速度。
“呃我睡了多久?“长曦尴尬地发声。
天『色』竟都黑了
“你说呢?整整一日。“
李长暄无奈地嘲笑了句,却见祁殷无声地取了块干粮置于长曦眼前,长曦接住道谢,又见祁殷淡淡一笑,似是满足。
昨日未开口问祁殷的话,却在今日他所有的言行举止中得到了回复。
之前听说吴悠看中的是祁殷,李长暄也颇为惊讶的。又听他不解风情无动于衷,视身后这朵娇花不见,反更叫吴悠穷追不舍,丢了一个身为女子最基本的矜持。
当时听闻此事,便觉这祁殷眼光定是高如云烟,可望不及。
谁知今日见了他对长曦这般小心翼翼地照顾,开始还以为所闻有误。后见祁殷目光含情不离长曦,这才叫李长暄肯定,祁殷对长曦绝非对待旁人一般,定有那种暧昧不明的男女之情混在其中
这就叫李长暄自觉两难了。
一方同自己与长曦从小长大,曾被家中人认定的准女婿;一方虽认识不久,却相见恨晚的“同道中人“。
这本就与他毫无干系,心中却矛盾着该如何选择,这便是有一个妹妹而担忧的“庸人自扰“
更何况,苏子戎还未对此事做出回应,李长暄已经全然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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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临阳那夜的子时。
他们又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到达庆安,宿在了先前住的那间客栈中。
让祁殷介意的是,长曦没有睡楼上那间挨着自己的上房,而是睡在了之前苏子戎睡过的那间屋子。
不明情况的李长暄知晓自己拗不过长曦,便也随了她,陪着她住在楼下。
那日申氏父子跋扈嚣张的言行早被忘了去。长曦记得的只有苏子戎的突然出现,那一刻、那一眼、还有那一个怀抱,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尽管路途劳顿,长曦却亮着灯烛,独自一人卧在榻上愣愣地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
不见长曦屋内熄灯,云霓始终不敢闭眼睡去,可她又实在撑不住了,便大胆去敲了长曦的房门,轻轻一推,门没锁。
只见长曦闻声望来,看来人是自己,又继续发起呆来。
“小姐怎么还不睡啊?“云霓道:“不会是因为明晚的夜宴激动地睡不着罢?那样可不好啊,到时候别家小姐都是浓妆艳抹地去了,小姐却顶了个黑眼圈去做那个与众不同?“
“我又不去。“长曦回了神,坐直身子朝云霓招呼道:“你困了吗?不困来听我唠叨几句。“
哪能说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