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戎目不斜视地面朝前方,眼神淡漠,却看得出满是疲惫之『色』。旁边相送的陈霖柯因此数落了他好久。
他昨夜与赵旻交谈的太迟,以至于到了第二日才真的躺去榻上,可却如何都无法入眠。
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头一次去往离京如此遥远之处,也是头一次对长曦不告而别。
想起长曦也是今日离开,苏子戎下意识朝东市通往李府的那条道上看去。
只一眼。
只稍一眼
他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街道旁一匹骏马之上,那抹娇小僵直的身影映入他炽热的眼帘。
那是长曦
尽管她身着男装束起长发,他还是一眼便从人群中认了出来。
她正别着脸看向别处,似乎是刻意回避着什么。
轻勒缰绳,苏子戎故意放慢了速度,用余光追索着长曦的身影
这一刻,是他与她十七年来第一次无声的离别,且今后仍未知会何时相见。
短短一段路,苏子戎却似行过了惶惶半生。
这安宁长街上的吵杂声不断,他却闻不得一丝,专心地连周围的人和物一概忘了去。
直至她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才又仿若失了魂魄一般全身松懈下来。
陈霖柯顺着苏子戎的漫不经心也瞧见了长曦,见他二人如此反应,不免朝苏子戎道。
“此去漠北,便不知何时再见了,你确定不去问上一句,道上一别?“
苏子戎苦笑,低眉淡淡道:
“以何身份而去“
若换做之前,他此时必会冲上前去,揽她在怀一诉情思。
可现今。
自己又算得什么呢?
白泽的告诫不无道理,为保长曦『性』命无忧,他确不可当众叫人看出何端倪来。
只盼着自己的谋算得偿所愿,能早日与她相见。
一切,便到那时再言罢。
“唉“陈霖柯叹道:“我不知事情原由自不好同她去帮你解释,看你这模样,该也不愿叫她知晓。不过你们这般,当真叫我意想不到这世事果真难料,尤是儿女情长“
祁城塔楼之上。
祁殷眯着双眼俯瞰这尽在眼中的安宁长街,视线不停在苏子戎和长曦身上徘徊着。
他们互相都看见了对方,却不敢对视。
不知为何,瞧见长曦逃也似的扬鞭快马离开,祁殷忽然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
并不是因为离别的惆怅,也非男女的相思之情,只是从长曦刻意闪躲的行为来看,她现对苏子戎
“公子!快看!“胡剑一句话搅『乱』了他的思绪。
祁殷沉着脸朝胡剑所指的方向看去,与长曦几人相隔不远之处,有两名玄衣男子正骑着棕『色』马驹保持着距离跟了上。
其中一人回头朝自己这边看了来,祁殷与之对视,了然一笑。
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