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爹爹代我去。”岚兮月又捻起一枚葡萄道,“娘亲说还是避嫌的好。”
百里绮蓝赞同的点点头,“总归也只是个小小的订婚宴,你贵为王爷就算不去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辛玉羽将葡萄皮丢在盛果皮的盘中,“自打经历了上次那事,这凌岐寒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也就是像哥哥一样面瘫,现在直接成了块冰坨子,靠近一点都会被冻着,也不知道那司晴琳怎么能跟他过的下去。”
说着她笑嘻嘻的看了岚兮月一眼,“还好咱们月芽没看上他,不然整日都要穿着棉袄过日子了。”
“去,别瞎说。”百里绮蓝将葡萄强硬的塞进她的嘴里,“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看了眼噘着嘴吃葡萄的辛玉羽,岚兮月淡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凌岐寒变得又何止是这一点,听流云说,才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将凌家大权的三分之二都揽到了手里,万事都要等他点头才行,连凌茂宏这个还存活的家主都被放到了次要的位置。
不过他也争气,凌家原本岌岌可危的地步硬是让他给稳住了,甚至还一连收购了好几个染坊和赌坊,让凌家的小金库又一次的提升了,喜得辛宏邈不得了。
凌家富了,他的国库自然就有人填充了,辛宏邈能不高兴么。
“蓝姨,珈蓝的使臣什么时候能到?”将凌家的事放下,岚兮月淡笑问道。
百里绮蓝想了想,“快的话明日便到了,月儿有事吗?”
“嗯,找战家的两个小丫头有点事。”
被温暖的阳光照着身子暖烘烘的,困意都不自觉的席卷上来,让岚兮月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等她们到了蓝姨记得通知我,我先回府眯一会了。”
见她起身,百里绮蓝踌躇片刻后叫住了她,“月儿,你的皇图军呢?”
“嗯?出去历练了呀,有事么?”岚兮月将眼底的锋芒藏下,装样疑惑的转身问道。
辛玉羽也好奇的看了自家母后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起了这个。
被她澄澈水润的蓝眸盯着,百里绮蓝终是将心底的纠结化为一笑,“没事,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快回去休息吧。”
待岚兮月一走,辛玉羽就嘟唇问道:“母后你提皇图干什么?”
面对着女儿,百里绮蓝叹息一声道:“你不懂,为君者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皇图现在已经威震四方,若他们是辛宏邈一手栽培,他定然是只有喜没有忧,可现在皇图明显是月儿的私军,若有朝一日他们闹僵了,皇家连点反抗的胜机都没有。
“我又不傻,肯定是父皇派你来当说客,让月儿将皇图交给他。”
辛玉羽扯了扯嘴角,“父皇真是年老变糊涂了,皇图是月儿的,不也就相当于是咱们圣罗的,他非得顾虑那么多干什么?再惹的月儿心中有了芥蒂,到时候抱头痛哭都来不及。”
“你这丫头,怎么说你父皇呢!”辛宏邈刚到就听到闺女的吐槽,板着脸斥责一声。
辛玉羽丝毫不怕,拔高声音道:“我说的不对吗?要我有这么一支队伍,谁跟我要我第一个先铲平了他!有本事自己培养呀,干吗非得跟别人抢东西!”
“你!”辛宏邈被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气到了。
刚开口要正下他的威严就被蹭的站起来的辛玉羽给堵了回去,“父皇你生气也没用!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跟月儿提提试试?最后后悔的肯定还是您自己!再说了,用人勿疑、疑人勿用,这点道理女儿都懂,您堂堂九五之尊怎么就不懂这点道理!”
百里绮蓝瞧着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样子很是无奈,赶忙上前扯了下辛玉羽的衣袖,“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赶紧出去,别在这气你父皇!”
“我就…”
辛玉羽瞪圆了眼珠子要为小姐妹撑腰,反抗的话刚到嘴边,就听到自家哥哥温凉的声音,“羽儿,过来。”
辛玉羽缩了缩脖子。
自打辛玉哲当上了太子,那周身的气势是越发的威严神秘,板起脸来的时候让她都不敢再多放肆,只得在百里绮蓝给了个台阶后顺势而下,装样愤怒的跺脚出了正阳宫。
“哥哥。”
出了门的辛玉羽立刻化身为人人可欺的软包子,讨好的看了辛玉哲一眼。
“这事不用你担心,去休息吧。下次不准在这样顶撞父皇。”辛玉哲向来疼妹妹,见到她眼底的委屈也只得将不满化为叹息,柔声嘱咐道。
辛玉羽绞着手应了一声,“那哥哥可得好好劝劝父皇,月儿不是他想的那种人,她有多好哥哥也是知道的!”
只要不惹到她的逆鳞,圣罗只会翻涌而上。
“嗯,去吧。”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辛玉哲垂下黑鸦羽般的长睫遮住眼底的苦涩。
她有多好,对他来说就有多残忍。
因为这些好没有一星半点与自己有关,只会属于另一个男人。
辛玉哲只恨自己开窍晚,没有及时的把握住与岚兮月相处的机会,好赶在韶君泽之前将他的身影烙在她的眼底心尖。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的藏好心思,守护她。
整理下表情,辛玉哲抬腿进了正阳宫,“父皇。”
战翼她们比岚兮月预计的来的还要快,翌日下午,她刚炼好一炉丹药,就收到了辛玉哲的传音,说珈蓝使臣已经进宫了,问她要不要现在过去。
想了想,她便跟曲衡堂说了声,信步进了皇宫。
“凤临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