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老师怎么会只叫你一人前往办公室?难道你哪里得罪新老师了?”柳烟见沈音音不做迟疑的直起身,准备跟着班导师前往办公室,意欲跟着一起前往,却被沈音音给按住。
“我自问没做错任何事,也就不怕进出办公室,放心吧,一会我就回来继续第二堂课。”话毕,沈音音快速跟上班导师的步伐,前往教室大楼正对面的办公大楼。
“沈音音,这是勤工俭学的各个岗位与所需贫困学生的资料,你看一下,如果跟你课程并无冲突,你就尽快填一下表格,然后老师可以帮你签字、递交。”进入宽敞、瞠亮的教师办公室,年经班导师刚落座办公椅,就迅速自抽屉里拿出几份资料跟表格,放到沈音音跟前道。
“这些……这些是……”执起办公桌上的一份资料细看,只是越往下看越心惊,这些资料竟然全是一些学校为贫困学生设立的勤工俭学兼职岗位,而这几份资料上的兼职岗位,却是沈音音先前在校园布告栏中见到那些岗位所无法比拟的,手中资料上的兼职岗位不仅时间弹『性』大,可与之相抵消的学杂费幅度也较大,还可以额外申请一定数额奖学金。
“沈音音,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选择一份勤工俭学基金下的兼职。”班导师故意漠视沈音音此刻手执资料的激动。
“老师……”话未出,泪先流……
铃……铃铃……十一点四十分,z大校园中响起了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
“沈音音,走,我们一起去食堂看看有哪些好吃的,告诉你,我现在饿得可以吃得下一头牛……”只是无论柳烟怎么用力拉着,沈音音依旧端坐在课桌后,不曾起身与移动分毫,这样的沈音音,让柳烟很是不解,但是一想到先前她所作的自我介绍后,豪气干云的拍了拍沈音音左肩:“放心,早上为饭卡里充了些钱,沈音音,你就陪我一起去新食堂吃饭,怎么样?”
“柳烟,不好意思,我想我不能陪你一起去食堂吃饭了,我……我有事。”沈音音抱歉朝课桌前站立的柳烟一笑,她不是不明白柳烟口中所说陪她去吃饭的好意,也不是她不想去食堂吃饭,而是像她这样学费全免的学生,一个月饭卡中只有五十元钱的午饭补贴。
“真的有事吗?沈音音,你不会骗我吧?”个『性』爽直的柳烟虽然疑『惑』,但也知道无法强求沈音音收起孤傲自尊、做她不愿做的事。
“嗯……”点一点头,伸出双手推搡着柳烟转身离开,直到亲自看到柳烟步出教室后,沈音音这才收回视线,抽出先前从班导师那里取来,有关于勤工俭学的岗位资料与申请表,很是认真逐一细读起来,结合夹在英语书中的课程安排表,仔细挑选起与学习跟生活并无冲突的兼职来,然后再填写完申请表。
等到看完手上好几份的资料,从中挑选出一份比较迎合沈音音时间安排的勤工俭学兼职岗位,紧接着再认真填写好申请表格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抚着早已饿得‘咕咕’『乱』叫的肚子,沈音音缓缓抬起头,却被掩映在桌面的一大片阴影给惊吓一大跳。
想要将身体急速后仰,却瞥见一张犹如洋娃娃般的娇颜:“是你……”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城里新生许晏?沈音音猜想不透,先前还对她冷嘲热讽的许晏怎么会……怎么会站在她桌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敛起所有鄙夷与嫌恶,许晏佯装温柔的执起沈音音刚刚填写完毕的申请表,还未看完手中全部资料,许晏竟任由眼泪扑簌簌的滑落眼眶,以再温柔不过的嗓音安抚起早已被自己急速落泪情形惊诧当场的沈音音:“沈音音同学,我此次独自前来找你,是因为我想为先前跟昨天的不当言行道歉,呜,呜呜……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沈音音同学生活是这么艰苦,我还……”许晏还未说完,又是好几串泪珠滚滚滑落,放下神情表的手掌继而握住了沈音音满是伤痕遍布的细瘦手腕。
望着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许晏,沈音音怔愣当场,沉默以对……
“沈音音同学,这份盒饭是我特意买来给你的,因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替你挑选了几样菜,你快看,喜欢吗?”许晏边说边将放置在旁边课桌空位上的一盒快餐摆到沈音音跟前,催促着她赶快打开来看看。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先前先入为主的讨厌起城里人身份的许晏?还是眼前的许晏太有演戏天分?沈音音不知道,也不明白起来,怕是此时所能做的,也只是静观其变。
“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饿。”不管哪种原因,沈音音最终都拒绝了许晏今天无故献殷勤的举动,说她孤僻也好、戒备也罢,要知道,过去二十多年的底层生活,早就磨平了一切毫无缘由的想法跟无条件相信一切的作风,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沈音音坚信这句古话自然有它存在千年的道理。
“既然沈音音同学无法马上接受我的道歉跟好意,那么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你自会明白我虽身为城里人,但是觉没有一点歧视乡下人的念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晏看着沈音音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漠神情,继续自责万般的哭泣道。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是外人所能左右的。”沈音音并未因许晏此刻的自责话语而忘掉昨夜与先前从她喉间逸出的挑衅话语,沈音音心想,简直谎话连篇,如果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就改变『性』格的话,那她岂不是早就被别人欺骗着活不到今天了?
“你……”望着软硬不吃的沈音音,许晏温柔自责不已的洋娃娃娇颜上,有一抹凶狠之『色』一闪而过,因为消失得太快,使得满身戒备的沈音音并未察觉到,仅是一次呼吸的间隙,许晏温柔依旧道明此次独自回到教室中的目的:“沈音音同学,今晚在红磨坊咖啡室二楼,有一场迎新晚会,还希望沈音音同学准时前来。”
如果沈音音不来,那她岂不是要愿赌服输在众多新同学面前大跳脱衣舞?为此,身为宣传委员的许晏,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前来相邀,再有,她真的好想看看身无所长的乡下土妹,要如何在众人面前献丑才能罢休,打赌不想输,好戏更不愿错过。
今晚有迎新晚会?对此事毫无所知的沈音音微微皱起眉,不明白她跟今晚迎新晚会有什么联系,别说她从未参加过任何晚会,就算参加过,她也可以拒绝吧?
“对不起,我……”沈音音刚出声拒绝,就被桌前站立的许晏柔声打断。
“难道沈音音同学要想让所有班级新同学认为你不合群?还是要让所有同学们疏远你?”许晏一阵抢白,眼睁睁看着沈音音未完的拒绝,只能终结在口中,笑得好不得意……
看来现金是骑虎难下,要是不在乎班级新同学们的话,先前根本不必将她所有卑微暴『露』在自我介绍中的沈音音,就不会无所隐瞒的说出那番话语来了,不是吗?看来眼前的许晏是以此威胁她到底了,既然这样,沈音音虽不愿,但还是点一点头:“好,我去。”
无法抛却的沁凉夜晚、不能拒绝的迎新晚会。
在这样一个颓废、荒蛮的星夜,沈音音手足无措的拉扯着身上那件经由纳兰清钦点的昂贵小礼服,站在红磨坊咖啡室底层大门口站立许久,始终没有迈开步伐往通往二楼晚会大厅的台阶步去,迎着风,轻瞌上眼,感受着现实与想象交替变幻着,璀璨星空掩饰下的诱『惑』,睁着漾满矛盾心绪的眼,二楼晚会中充斥的音乐声和众新生们踩着节奏嬉闹声,沈音音任其充斥耳膜,就算此时并未上至热络二楼,沈音音仿佛也能嗅出烟味、酒味编织出的暧mei。
仿佛变得陌生不已的躯体、仿佛变得遥不可及的神『色』,原本就该是陌生无比的新生们,此时此刻正在用力吸吮、享受彼此散发出的荷尔蒙气味,原始的年轻冲动强压着*来临前的热情,阵阵起伏的炽热呼吸恨不能迅猛穿透那各种质地的清透衣服。
昏暗而酷热的七彩灯光将饮酒、发飙的校园新鲜人们们塑造成一个个邪恶的魔鬼,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难以捉『摸』的飘忽,冷冷地盯着一张张混沌难辨的躯壳,兴许每个男生或女生都是彼此的猎物,兴许脑子想的最多的可能是怎样释放酒精包裹着兴致。
缓步来到红磨坊特意空置出来的酒吧格局的大厅入口处,望着大厅中充斥其中形形『色』『色』的新生们,察觉此厅那北方特有的火爆热情,从未在这种光怪陆离的环境下停留过的沈音音,这才发现原先二十几年间存有的一点可悲的虚荣心,早已在简单生存下去的奔波忙碌中消失殆尽,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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