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你是第几次跟我说这种话了?结果每次说完还没有一个星期,又看到顾学长去找你了。”童谣实在有些费解,面对这么一个比蜗牛还慢热的女人那个青年才俊竟然能够坚持四年之久,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带些落寞的脸,秦小曼说得缓慢、而且费力,“这次不一样,是他说累了;跟我在一起不像是谈恋爱,倒像是无休无止的等待……”
“吵架了?”童谣有些惊诧,“大刘跟我吵架的时候还常说让我‘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眼前消失’这种话呢!”
沉默着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从来都没吵过架;我想,这才可怕吧。是我让他等得太久,是我的错,应该早一点好好对他……”
说到愚蠢与痴傻,可能世界上没人能排在自己的前面。幻想着一段根本不可能的爱情,而且这个梦一做就做了四年;直到把另一个跟她同样痴傻的男人都折磨得没有了激情……
“男人都是感官生物,勾住他的脖子递上自己的香吻,我保证顾学长根本不会说什么累不累的话,他会瞬间变身成生龙活虎的猛兽、一夜七次他都不会嫌累……好吧,你掐我干什么,不信你试一下!”童谣拂了拂被捏得生疼的胳膊,说得面不改『色』。
空有个壳子、没有心的美人,谁会喜爱?!
秦小曼尴尬地看了一眼前座上面『露』微笑的出租车司机,赶忙换了话题;“我已经跟公司申请调回b市了,过了五一长假就要到新单位报道。”
“真的?”混和了惊与喜的表情,夸张得有些不象话,“太好了!可见抽风的人也总有恢复理智的一天。你本来就不该一个人跑到s市去吃苦受罪,不过你工作不需要交接么?”
“恩,我们做现场的,都是一个项目做完就ok了;经理说他直接发函,我收了假到总公司报道就行了。不过有空还得过去把那边家里的衣服搬回来。”说话间,两个人已是下了车,慢慢沿着街面边走边聊。
“那房子怎么办?”准新娘果真在持家理财上面有所长进了。
“s市那套本来就是贷款买的么,每个月照付按揭就行了。”秦小曼边说,边拉着童谣闪进了joya的店里。“而且前两年我妈她们单位不是在西城分了套房么,刚好离公司近,我到时候就搬到那去。”
按照好友的要求,作为伴娘的自己既不能掉了她的身价同时还不能抢了她的风头,这个标准确实很有难度;秦小曼挑了很久才选中一件蓝灰『色』的小礼服。无肩、低v领,随意的褶皱设计腰间饰以束带;精致、妩媚,符合今年的时尚,而颜『色』又绝不会亮眼。
站在试衣镜前,听着童谣连连称赞,秦小曼暗忖了一下近四千元的价格;好吧,可能自己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给人当伴娘了,奢侈一把也不为过,而且以后都还可以穿。
正这样劝说着自己打定主意的女人,蓦一抬眼,却从镜子里看到店门被打开了,一把熟悉而动听的声音就这样带着兴奋与甜蜜传入了耳朵里。
“你怎么又跟进来了?不是说公司有事情要回去处理么?”特有的极富磁『性』的美妙声音,推门而入的女郎还是明**人;看着她身后随即而至的男人,秦小曼只得默默低下头,呆呆地立在镜子前,一动不敢动,像个木偶。
正端坐在沙发上、抱着婚纱盒子的童谣也不禁微微回过了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还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走在前面的正是着名的节目主持人蓝竛,而她身后跟着进来的男人,不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主持人的绯闻男友严子颂还是谁?!
余光扫了扫立在镜前呆若木鸡的好友,再看看面『色』清冷不善的耀眼男人,童谣尴尬着堆出个无比虚伪的笑容,“学长,好巧。”
严子颂却并没有心思答话,径自盯着她手中紧握着的婚纱盒子,冷峻的眼神似是要把那硬纸质地的盒子烧起来,“是谁的?”
即便是一直自诩反应过人的童谣这次也不禁停顿了几秒,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手中的婚纱是谁的……在那冰冻的气场下,下意识地答了一句“我下个礼拜结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理喻的释重感。
像是千年的寒冰忽然遭遇到了科威特的酷热,上一秒钟那微挑着的桃花眸中冰冻的阴鹜像是幻觉一样凭空消失了;严子颂朝向童谣近乎友善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恭喜”,就再没多看她一眼。
“蓝小姐,您好!”店内的导购小姐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今天来选下一档节目的服装吗?是要做外景还是摄影棚?”
秦小曼只能垂着眼帘,盯着镜子里自己宽松褶皱的裙摆暗自懊悔;原来这家店竟然是蓝竛那档节目的赞助商。
聪慧敏感的女人,在这短短几秒内心思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
穿着蓝灰『色』小礼服,立在镜前的那抹幽兰,她见过;原本只是单纯欣赏的记忆,一旦掺进了原来他们竟然是有关联的认知,就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扇明亮却无情的天窗。
她,和他认识;他们,在纽约出现在同一家酒店……
那个从来没有陪自己逛过街的男人,弟一次反常地、在门口突然改变主意要跟进来……
“是啊,”巧目几乎是自然而然地随即堆起精致笑意,“这是上期节目的服装”,蓝竛说着,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了柜台上,“这次要选两套摄影棚里的。”
似无意间,抬手指了指站在镜前的纤美女人,“那位小姐身上试的那套就不错。”这家店里的衣服,每一款的每个码数几乎都是只有一件,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导购小姐有些局促,不想失掉马上到手的买卖,可又实在不能得罪公司好不容易才能拉到的节目宣传,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秦小曼此时倒是想爽快潇洒地甩出一句类似于“这件我买了”这样大快人心的话出来,可是垂眼望着镜中那个男人立落的西装裤脚,无端端就软了下来。
这算什么呢?旧女友厚着脸皮在新欢面前争风吃醋么?她有什么立场这样做呢?
这个思维明显与常人不同的女人,此时冒出的想法,竟然是再喜欢的东西也好,一旦掺入了非要跟谁去争、去抢的可笑念头,那么一切发于自然的钟爱也都变成索然无味了。
想到这里,立即又产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那个男人,她早已失去了;这种鸡『毛』蒜皮似的无谓争抢又有什么意义呢?
……恍然间,却听得童谣响亮地发了声。
“不好意思,那件我们买了。”固执着保持着习惯的姿态,童谣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温吞的女人此时恐怕正想着要怎么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
蓝竛却是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坦『荡』与不屑,她当然不会认为在数十家赞助商里好不容易争抢到被拉上节目的品牌会为了卖出一件衣服而开罪电视台;正待脱口而出的犀利言辞却被站在身后的男人抢白了回去。
“你要穿这种衣服,还不如直接穿比基尼算了。”
严子颂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两道冷静的视线毫不留情地打在镜前不知所措的女人身上,紧紧盯着那蓝灰『色』典雅裙装的深v领部分,这女人就那么想把那两道诱人的曲线隐隐约约地『露』出来给别人看么?!
不用想也知道,她选这身衣服是为了好友的婚礼,可是她要『露』给谁看?
原本宽大褶纹的设计已经够引人遐想的,再加上那『插』到胸前的v领,简直是不用弯腰都能让男人们用目光抚『摸』到她那圆润的双峰。
想到她即将在那样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穿着这么一件没有一点安全系数的衣服,而自己又根本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严子颂只觉得气闷得要被憋死。
刚刚因为那个要命的婚纱盒子而大起大落的一颗心脏,再一次被悬了起来。
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玲珑的心,交往了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油然而升的那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混杂着担忧和心疼的情绪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既怨且怜的复杂心情之下,被那两扇无措地闪动着的纤长睫**迫得无处可逃的男人,只得果断转身走出店门,冷冷丢下一句,“蓝竛,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
不出所料,高傲的女主播左右衡量后还是推开门朝向男友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店里只剩下一个气得跺脚的准新娘、和一个黯然转进了试衣间的准伴娘。
在『迷』茫中消遣的夜,华丽整洁的街面上,四个欧式风格的圆拱形门庭在蓝『色』霓虹灯带的点缀下绽放着颓废的美丽。散发着悠扬的音乐、四溢的酒香的苏荷酒吧里,一群男人围坐在奢华舒适的包厢沙发上,酒兴正浓。
摒弃了一贯的稳重与端正,近乎刻意地放肆着自己的男人,斜斜靠在沙发里面,原本精湛锐利的双眼此时也弥漫出片片醉意;英挺的、锋利的剑眉间,那一抹凌厉与睿智在这昏暗的空间,也被收藏了起来。
“顾辰,我说你真行啊!”坐在旁边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大学同学里面,就数你现在最是春风得意了!”
话音未落,立即引来相同的赞叹,“是啊,这才毕业几年,副局级了!来,顾辰,喝一个!”
拿起酒杯的手,丝毫没有犹豫,顾辰几乎是连气都没换一口,透明的杯子见了底。
“行了,别说我了;今天是给老三接风的,大老远从南边来一次不容易,下一次不知道又得多长时间才能聚一次了。”顾辰放下酒杯,平静的几句话却说得每个人心下都不禁唏嘘着感叹起来。
大学时代,混着穿一条裤子、一双袜子的拜把子情义,人生这一世,能有几次呢?!
“二哥,上学时候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有出息。”被称为老三的男人,稍稍带些生硬的普通话腔调,“别人都忙着谈恋爱的时候,就你心无旁骛!酢踱份毅力也差不了!”
“嘿”旁边的哥们感叹着发了一声,“那是你没见过二嫂,二哥现在那女朋友,美得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