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个小小的容华而已,您跟陛下说开了不久好了?何苦呢?为何一个小小的妃嫔,更何况还是一个入宫以来至今尚未承宠的女人,您何苦和陛下置气啊。”
“姑姑,我累了。”
采衣知道江澜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扶着江澜进去歇息。
刘璟心中也有几分窝火,安梓君的脚程不快,去昭仁宫和政事堂又有一段顺路,不知是她可以等在路上还是恰好遇上的,等到了从长乐宫中出来的刘璟。
她浅浅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刘璟没好气的道,一抬眼看见她额头上的红印,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收了收脾气,问道:“你额头上的伤如何?”
“这个?”安梓君抬手轻轻碰了碰,像是吃痛一般又极快的拧了拧眉,放下笑道:“不碍事,臣妾不小心出门撞得,没什么大事的,多谢陛下关心了。”
刘璟叹了口气,道:“改日我让元宝送些药膏给你,女孩子家的,留了疤痕就不好了,你也不必替皇后遮掩,朕也明白怎么回事,皇后就这般性子,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臣妾明白。”
刘璟放下那一番话,便回了政事堂,安梓君见刘璟走了,便也十分知趣的回了自己的昭仁宫。
江澜心中不舒服,连带着晚膳也用的少了些,一连几日里,采衣都替皇上和自家小姐之间看的心焦,劝着江澜和陛下服个软。
江澜回她道:“姑姑,我自认为此事我并无任何有过错之处,凭什么要我服软?若是道歉,也该是他先道歉才对。”
采衣无奈又有几分着急的捂着她的嘴:“小姐,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天底下哪有让陛下道歉的道理?您就吃点亏,道个歉,也好比这般僵着要强。”
江澜撇撇嘴,不在意的道:“做错了便要道歉,他是皇帝又如何?皇帝也是人。”
采衣无奈,只好努努嘴,看向拂衣,希望拂衣能劝上一劝,拂衣一边替江澜垂着腿——不知为何,她近日来一直觉得每天腰酸腿痛的,没精神的很。看到了采衣的暗示,开口道:“小姐,奴婢觉得您说的又道理,不管是谁,也都要讲道理,做错了事情就是要道歉,就算陛下一直不来,小姐还有我们呢,外人也欺负不了小姐去,小姐自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岂不快哉。”
采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几分后悔让拂衣开口说话:“拂衣姑娘,我是让你劝劝小姐的,你怎么还添油加醋起来了呢?”
江澜护住拂衣,道:“姑姑,拂衣说得有道理,我自己心中有数。”
“唉。”采衣见实在劝不住自己小姐,于是便搬出了已故的太皇太后这个最后的砝码,道:“小姐,您若是这般和陛下置气,若是太皇太后知道了,怕是在天上也为您挂心啊。”
提及皇祖母,江澜原本面上不在意的表情收了收,换上了一副思索的表情,也终于有几分将采衣的话给听进去的模样。
“姑姑,您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采衣叹了口气,她言尽于此,剩下的,便要看小姐自己了。
前线捷报频频传来,安弃率领大部队,攻城略地,将北狄打的溃不成军,北狄发出了求和的意向,但是却被刘璟给否决了,开玩笑,他苦心筹谋这么多年,才去的如今的胜利,又岂有半途而废道理?更何况若是不能一鼓作气的将北狄拿下,那岂岂不是无异于养虎为患,后患无穷吗?
安弃不愧是天生的将才,随着一封封战报的传回,他的官职也越做越高,从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已经慢慢升成了车骑将军。
随着安弃在前线的胜利,安梓君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或许有几分和江澜赌气的元素,刘璟也时不时的去她的昭仁宫坐坐。
安梓君为人平和,并非是话多的人,整个昭仁宫相对于长乐宫的大气与富贵而言,更有几分婉约,一如其主人。
时间长了,刘璟潜意识中也比较喜欢前去昭仁宫,随着孟太皇太后的过世,所有的大权全都到了他的手上,和北狄的战争已经打响,朝堂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惹他心烦,在安梓君这里他倒是难得的能体会到平静,远离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利益纠葛与官吏的明争暗斗,有一个可以放空自己的空间。
不知不觉间,他和江澜,自从那日吵架之后,已经是许久未曾再去过长乐宫了。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几乎占掉了他全部的心力,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想后宫的事情。
而江澜嘴上说着不在意刘璟,可是心中又岂能真的做到完全不在意?只不过,她从小养出来的性子,让她做不到低头罢了。
争宠?她不屑。若是别人都不在意了,自己又何苦眼巴巴的凑上去惹人厌烦?
只是,虽然江澜在外表现得有多不在意,多么的锋芒毕露,也只有采衣和拂衣二人知道,自己小姐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心中怨恨刘璟的无情,可是却偏偏又放不下他。
自古这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已经将喜欢变成一中习惯,走过许多的路的人,那里有那么容易,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刘璟当初一共派出去了四支队伍,只是除了安弃的这一支以外,其他的军队几乎都是以败仗为多,无奈之下,刘璟合并了安弃和另一支军团,由安弃依旧担任将领,另一支军队辅助安弃的这一支,作为备用军。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支,却是被困在了朔方城,安弃所带领的军队离着这被困的军队相距颇远,更何况也正在和北狄缠斗,根本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