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拂衣应了一声，跟着江澜进了宫门。

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一路上也倒是十分安静。最终还是拂衣先开了口：“小姐，奴婢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小姐过的可好？”

采衣在一旁笑了笑，不待江澜开口，笑着回答道：“你呀就放心吧，小姐有我照看着，怎么会出了岔子。”

拂衣又问道：“对了，奴婢临行前交于小姐的项链，小姐可有天天佩戴？”

“带着呢。”江澜笑着从身上摸出当初的那块玉牌，道：“依着你的话，日日未曾离身。”

拂衣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放心的表情，见江澜抬手打算把项链解下来，连忙道：“小姐要做什么？”

“物归原主呀。”江澜将项链放到拂衣手中：“这东西本就是你的，如今你平安归来，我自然没有再占着的道理。”

拂衣却是不肯接过：“小姐，您莫不是瞧不起奴婢的东西？这项链奴婢既然已经送人，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江澜的手僵了一僵，对上拂衣十分认真地眼神，半晌，才笑着将项链重新收了起来。

“好。”

拂衣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些许，边走边道：“小姐在宫中没有大碍便好，奴婢在外面，生怕小姐在宫中，奴婢护不到，出了什么乱子。”

江澜脸上带笑：“放心吧，我在宫中，总归是比你过的要安逸些许的，没看我这几日这身子，都胖了不少么？”说完了还掐了掐自己的腰，随即放下手，眉眼之间染上了几分淡淡的愁绪：“倒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那株花倒是长势堪忧。”

采衣道：“是呀，前几日小姐还念叨，若是拂衣姑娘再不回来，这花怕是要枯死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倒是很快也回了长乐宫。长乐宫中，拂衣进去打眼一瞧，果然，当初那株长势喜人的曼珠沙华，如今已经隐隐有几分枯萎的态势了。

江澜见她盯着那株花看，也问道：“如何？这株花可还能再让它缓过来吗？”

拂衣看了一会，才道：“有点困难，但奴婢尽力一试。”

“小姐的养花方式不对，对着这花未免也太过精心了。”对上江澜有几分疑问的眼神，拂衣回头指了指那株被过分重视的花，上前托起一片有些干枯的叶子，对江澜解释道：“小姐，在我的家乡，人们都说，这曼殊沙华，别名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冥界之花。”

“这花生长在八百里黄泉之中，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黄泉路上，黄沙漫天，这曼珠沙华便指引这来这黄泉的灵魂们，平安度过忘川。”

顿了顿，又道：“我家乡人们皆说，黄泉虽名有一泉字，但却是两个极端，漫天黄沙与潺潺泉水并具，这曼珠沙华生于此，其生长习性便也可见一斑。这花不能太过精细，小姐的水浇的过多了些，又每日里精心养护在这花盆中，风吹雨打日晒都见不到，反倒不能让花透气，长此以往，这花也才越活越发萎靡。”

采衣听了拂衣这一番话，咂了咂舌，不好意思道：“这花一直是我养护着，原以为精心着些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却不想反倒是我弄巧成拙了。”

拂衣安抚性的一笑，拨了拨花径处：“无妨，姑姑不必自责，好在这花这样养的时日尚短，拂衣尽力一试，或许可以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