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要害大家,不是这样的!”金善村长吓坏了,他摇摇头眼神茫然急着辩解道,“那个道长不是这样告诉我说的!他没说过村里村民的事情,他所讲的一切全部都是关于我的孩子,都只是我的孩子啊!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孩子……”
“那个道长是谁?”落雪寒追问着,“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金善村长战战兢兢道,“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男人!他,他,他也没说什么……他没有报师门,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我猜他可能就是个过路的,懂些仙法,应该就像是你们那样的道长吧……”
“村长这话答得可就有些前后矛盾了,不问清楚他的来路你就敢按他的要求去做吗?”落雪寒隐有怒意,对他好像也快要耗干了自己所有的耐心,“村长,村里人的性命你不顾,现在我看你也是不打算救你孩子的性命了!”
“不!不是的!”金善一下慌了,攥着拳头婆娑着自己的衣角委屈哭泣道,“我怎么会不想救?!不过那个男人是谁这有什么重要的?他告诉我,告诉我说……”
金善村长犹犹豫豫斟酌着词句道,“他告诉我说只要我肯按照他的办法去做,我的孩子就一定能够回来,只要我能坚持四十九天,我的孩子就一定能够回来了!我……呜呜呜……我简直要疯了!我应该相信你们谁啊!你们谁说的话才是真的?谁才能救我的孩子啊!?”
他忽然崩溃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扑上去抓住落雪寒的胳膊道,“道长,道长!帮帮我吧,帮帮我吧……请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只有三岁……一定救救我的康儿吧!”
“我一直说了在救!而且我还说了,现在可不单单只是金小公子一人的问题了,全村人的性命都快要被你这个糊涂鬼给搭进去了!”情绪稍稍激动,落雪寒又轻轻咳了起来,抹末了嘴边又是溢出了血沫。
他轻轻把楚钟宇伸过来的手拂去,淡声道,“没事了,无碍。”
楚钟宇揪心的看着他,眼神余光瞥见金善,对这个不知好歹冥顽不化的村长忽然也没了什么好感,稍稍加重了语气质问着金善道,“你不肯相信我们,什么都不肯说,你要我们怎么救?!我大师兄都这样样子了还能怎样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呢?真是愚蠢!你为那个害人骗你的人还要隐瞒什么!?快说!”
金善被唬的一愣,竟然吓得不敢吱声了,又缩了回去救命稻草似的抱着那个绿色火苗的油灯,嘴里轻声啜泣着。
“钟宇别逼他,让他安静想下。”落雪寒闻言道。
稍过了片刻,落雪寒见金善村长还是不肯言语,再说的话语气就忽然冷了下来,所有的话看似都是对楚钟宇说的,但但凡是个长了耳朵神智健全的,都能听出来他那话中针对的全都是金善村长,“我们回去吧钟宇,双鱼村的事情本就与我们无关,金家小公子的死活对我们而言更没什么影响,既然村长另有打算,那我们也就不便插手了,扶我起来。”
“是,大师兄。”楚钟宇知道这番刻薄话是落雪寒故意说的,所以毫不犹豫道了声是就配合的过去扶起他准备走了。
就如他们所料,意志不坚定、立场不明确的金善村长一见他们要走忽然间就再也忍不住了,意料之中的挽留了他们,只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间的这么激动,“别走!两位道长不要走!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村民吧!”
金善村长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面,磕的满面都是泥土,那副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落雪寒他们哪里能坦然接受的了这个?赶紧的就和楚钟宇将他扶起了,“村长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金善村长呜呜哭着以泪洗面,不住道着对不起,对不起,搞得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他这口中所道的对不起到底是对不起什么。
“被妖孽所惑虽是愚蠢,但你也是关心则乱,村长别这样。”落雪寒劝慰着,楚钟宇再旁又道,“村长你先坐下来平复一下心绪吧,然后不要有任何隐瞒的将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你的。”
金善身子虚弱的靠着一棵大树滑坐在地上,激动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目光茫然的看着落雪寒放在他面前的闪着幽绿光影,这一个月来被自己视若命根子的油灯,痛苦掩面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灯的由来是要从一个无名道长讲起了。”
“无名道长?是就叫无名,还是说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楚钟宇问着。
金善答道,“他就是自称无名道长,想来应是也唤无名才对的吧。”
“这个道长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楚钟宇好奇的侧身问着落雪寒道,“大师兄可曾听闻过何家门派有一个无名道长吗?”
落雪寒摇摇头,“从未听闻,又或许那只是一个化名。”他想了下又问着金善道,“这位无名道长可曾与你报过师门?”
“没有。”金善摇了摇头,“我也不懂这个,就没想过要问。”
他回忆着缓缓讲起了那天发生的故事。
那是金小公子失踪后快要十天之后的事情了,村长组织,大家自行组织多次搜村搜山未果,简直都快要把双鱼村包括附近村落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渐渐地,大家所有人包括金善村长本人也都放弃了,他虽然不愿承认,但无奈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儿子没有了。
或许是被人拐跑了,或许是叫狼叼走了,或许是真的被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卷走吃掉了,反正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这种状态,无疑才是最折磨人的,哪怕是真的找见了尸首也不至于会让金善失魂落魄成这样。
后来有一天,万念俱灰的金善生无可恋的到祖宗祠堂请罪,说是自己没有本事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住,断了金家的香火,甚至他还随身带了一柄匕首,想要就在那个祠堂里直接了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