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可以吗？”

湫以谭不说话，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面具被他缓缓摘下，呈现在纪沅面前的，是一张妖艳至极的脸，这脸，用来形容勾引人心智的妖魔鬼祟也不为过。

纪沅看着他愣了两秒，湫以谭不好意思起来，他那面具遮脸。

“有没有人和你说，你不戴面具的样子很好看。”

她问的轻声，轻到听不出那语气里的疑问，更像是一种自我肯定。

夸他长相俊眉的话，从一出生就开始了，湫以谭对这些话早就充耳不闻，但在纪沅跟前，他反常傲娇一回：“我的脸，走到哪里不被人夸？”

纪沅嗤笑出声：“那你干嘛还要戴着面具？”

后面湫以谭就没有说话了。

要他怎么说，说戴这面具是为了当初要提防她和墨衍修吗？

湫以谭盯着手中那面具，如今云城大势已去，纪沅也彻底失忆，自己这面具，不戴也无妨。

烤肉的香味飘进两人鼻子里，纪沅肚子不争气的率先叫起来。

湫以谭把肉好吃的地方都分给纪沅。

看那肥硕的肉都放到自己面前，纪沅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两人吃饭间，一道明晃晃的影子突然从不远处的乱世荒草间一闪而过。

纪沅吃食的动作停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串鬼火。

纪沅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她举起弩箭，盯准时机猛的发射，尽管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要略慢那火苗一分。

就像那火苗是有意识的，总是能提前预知纪沅要射箭的位置。

“别费力气了，那玩意射不中的。”

纪沅不甘心的放下箭，转身捧起肉吃起来。

等到肚子吃撑时，纪沅揉了揉微微隆起的小腹，湫以谭也站起来。

看着头顶枝叶间露出的青蓝天空以及更远处被夕阳染红的薄云，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湫以谭说。

自那击杀云城将领一事之后，湫以谭真的就没有再给纪沅布置过任何任务。

她从最开始的舞剑，逐渐变为专业的舞蹈。

女子身着一袭白衣长袍在院中翩翩起舞，光是想想就赏心悦目。

这就是纪沅目前唯一且单调的生活状态，偶尔湫以谭会带着她出宫去转转。

纪沅感觉无比神奇，明明在同一个维度同一个世界，所过的生活却截然不同。

湫以谭说：“这就是迟罗国最大的特色。”

湫以谭已经很久没有戴过面具示人了，这天新一轮的舞剑大赛开始。

湫以谭看着台上那各路来舞剑的女子，等到全场结束，他悄然离去。

在他心中，没有人能超越过纪沅第一次舞剑时带给他的惊艳。

那次大赛胜出的舞女像往届普通入选舞女一样，被丢进了紫金苑，而后便过着无人问津的生活。

天越来越冷了，纪沅去井里打水，提上来的水还冒着薄薄的白雾，伸手去探探，竟有一丝温热感。

难怪大冷天零下几度的时候，还会有人选择去冬泳，或许他们口中的不冷，是真的不冷把。

纪沅把水提回来，清澈的水面上撒着红色玫瑰花瓣。

哦对了，纪沅的院子里被人种满了玫瑰，是湫以谭特意吩咐的，当纪沅问起时，湫以谭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你给人的感觉，就像玫瑰。”

那会纪沅还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

水面雾气依旧，纪沅缓缓褪去衣物，微烫的水漫过胸部，带来一阵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