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飞到了女子头顶上方。
他的身躯,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仿佛一只张开巨大翅膀的飞鹰。
那个美丽的女子就在他的正下方。
他想停下来,想去搭讪。
可是,他却停不下来。
他的抛物线还没有绘完,他还不能停下来。
他继续前行。
他看到地上有所小房子。
小房子又低又矮,像个狗窝。
那个女人在房子前停了下来,然后抱着那个男人,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在王质的视野里消失。
王质很痛心。
他出于一个男人的自私,卑劣地将风尘女子的行径,强行安插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们应该已经在洗浴了吧!’
王质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质虽然和那个女子没有任何关系,但当他看到那个女子抱着一个男人,进入一所低矮的房子时,他仍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王质很生气。
愤怒的火焰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挥起手中的斧头,使劲朝那所房子扔了过去。
王质的手法很准。
王质的斧头砸在那所房子的房顶上。
那所房子好似年久失修。
斧子轻轻一砸,房顶便破了一个大洞。
户外的阳光,便透过房顶的窟窿照了进去。
王质低着头,拼命往窟窿里瞧。
从王质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房子里的摆设。
王质看了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因为,他从空中鸟瞰那所房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宽大的床。
床上铺有厚厚的褥子,褥子不是棉纺的,而是一张巨大的狐狸皮。
而那个该死的男人,此刻就安静地躺在那张狐狸皮上。
男子闭着眼睛,身子一动也不动。
王质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
房子就那么大,除了一张床,应该也摆不下任何东西了。
以此说来,那个女子应该也在那张床上。
只是,他们一个人在这边,一个人在那边。一个人在上边,一个人在下边。
仅此而已。
除了这些,王质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战法。
王质怒不可遏地怒骂。
王质疯狂地往房子里吐口水。
王质扭转着身子,想要立马下到地面上去。
他扭捏着,他摇摆着,他使尽一切办法,想要让自己从空中落下去。
可是,他却忘记了他的处境。
他现在正在半空中。
他现在正在飞行。
他的飞行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在到达终点之前,他不会停下来。
除非。
除非有什么东西,将他强行拦住。
嘭——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王质正为如何下去捉他俩的现行而苦恼时,他刚才扔到房顶上那把斧头,竟然又弹了回来。
斧头裹挟着令人生畏的破空声,十分精准地击中王质的身子。
王质吃痛,然后便如被弓箭射中的飞鸟,倒头便坠了下来。
王质心里叫苦不迭。
不过,总算因祸得福,他从空中回到了地面上。
如果不是那把斧头,鬼知道他还会飞多久。
王质一想起福祸相依那句老话,心里的愤懑就减少了许多。
王质的身子,从空中加速落下。
啪——
王质的身子,像狗皮膏药一样,糊在了那所房子的房顶上。
王质的身子,又像荷叶上的一滴水珠,砰然坠地。
哎呦呦——哎呦呦——
王质的嘴巴一刻也不消停,一直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哎呦呦——’
兴许是真的很痛吧!
谁知道呢?
王质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
他仿佛生了病,脸色惨白。
他走到那把斧头跟前,将它捡了起来。
斧头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一会儿用来教训那对狗男女的凶器。
所以,他必须将它捡起来,并时刻提在手里。
他已经想好了。
如果他走进那所房子,满眼看到的是两条缠在一起的毛毛虫。
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手里的斧头将那两条恶心的虫子砸个稀巴烂。
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他不忠。包括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摆动腰肢的模样,依旧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被那个女人扭动腰肢的模样深深吸引。
就像行走在荒郊野地里的一只公狗,忽然看到一只不穿裤子的母狗,从他的眼前晃过。
他是个男人。
他也是一条狗。
不然,女人便不会既和人行周公之礼,又允许家犬入洞了。
光天化日之下,王质是个人。
而且,是个手里提着明晃晃的斧头的人。
他提着那把明晃晃的斧头,站在那所房子外面。
头顶的阳光很温暖,扑打在他身上,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宛如安眠在女人的子宫里。
他那把锋利的斧头,反射出明晃晃的光。
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同样闪烁着明晃晃的光。
明晃晃的斧头能杀人。
他那双明晃晃的眼睛,也能杀人。
他注视着手里的斧子,就像李寻欢在把玩手里的飞刀。
只是,李寻欢的飞刀,向来例不虚发。
而他,那把锋利的斧头,却不一定能将人一击致命。
李寻欢杀人如麻,量变引起质变,因此成就了飞刀的侠名。
可是,王质是个樵夫,砍树在行,杀人却不在行。
莫说杀人,就连过年杀只鸡,也要劳烦邻居王绿泥帮忙。
王质没有杀过鸡,更没有杀过人。
可他今天,却执意要杀人。
他已经想好,如果进入房子后,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就挥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斧子,向狗男女身上砍去。
‘既然他们想当狗男女,那就让他们到阴间去当吧!’
王质嘴角浮起一抹邪笑。
王质轻轻抬起右脚。
王质的右脚踏入房间的阴凉里。
就在王质的右脚踏入房间的时候,他的右脚上,竟然生长出许多黄色的绒毛。
王质又抬起左脚。
王质的左脚也踏入房间的阴凉里。
王质的左脚上,也突然蹿出许多黄色的绒毛。
此刻,王质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处于石房子里了。
令人惊奇的是,王质的整个身子也都长满了绒毛。
王质成了一个野人。
王质成了一条狗。
他在阳光下是个人。
他在阴暗里,却又变回了一条狗。
他凶恶地龇着牙,愤怒地望着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背对着他。
那个男人依然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王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的两个孩子。
等到两个孩童问他有何贵干时,他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存在。
王质惊讶地望着眼前两个秀气的娃娃,心说,‘这踏马是什么情况?这对狗男女也太不要脸了吧!我这才多久没见,就整两个娃娃出来,真是太过粪了!’
如果在阳光下,王质是人的时候,他绝对不敢放肆。
可现在他在阴暗里,他体内的狗性回归了。他满脑子都是荒郊野岭到处晃荡的母狗,他开口闭口也都是关于公狗和母狗的故事。
他举起斧头,抵在一个小孩脖子上,威胁他说,‘要想活命,就让那女人做我老婆!’
那个女人听后,愣了一下。
她浑身颤抖着,就像身体里放了一根电动牙刷。
她转过身来,款款向王质走去。
她摆动腰肢的样子,依然好看。
王质看的入迷,他的狗舌头长长地伸出来,并流出大量的涎水。
虽然王质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斧头抵着一个笑嘻嘻的孩童。
但是,她却丝毫不害怕他。
她款款走到王质跟前,伸出一根修长的葱指,只是对着斧头轻轻一弹,斧头便飞落在地上。
王质看她看的入迷,浑然不觉。
王质一心想要她做他的妻子。
只要她答应做他的妻子,他可以立马回家,将家中的妻子休掉。
可惜,王质一厢情愿地爱恋,最终还是没能换来她的投怀送抱。
欧不,她的确是投怀送抱了。
只是,她投怀送抱,不是要和王质繁衍生息、抚育后代,而是要吸他的血。
王质心甘情愿被她吸血。
流鼻血这件事情,是王质自愿的。
她没有逼他。
她更没有挥手朝他的鼻子揍一拳。
她只消扭动几下腰肢,走几个猫步,或者露出G级高地的冰山一角。
王质便会主动且源源不断地为她供应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