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方面,她的自尊心和良心又告诉她,若是找不到厉墨宁的大哥,还可以勉强说厉墨宁的死前遗言交代的不清楚,可如今,她都已经有九成肯定这个厉泽是厉墨宁的哥哥了,再装糊涂,似乎是有违正义的。
她安若凤还从来没有对一个死人违背过承诺。
罢了,左右看在厉墨宁怀着身孕惨死的可怜份上,她就且容厉泽给她报了仇再杀他不迟,量他也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这般思忖完毕后,安若凤终于抿了抿冷若冰霜的唇角,“原来厉墨宁的大哥就是你!”
这句话本来不过就是一句确认厉泽真正身份的话语。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了厉泽的耳朵里,却已经完全的变了味道。
厉泽以为她被他揭穿了身份之后,不但不感觉害怕和心虚,竟然还变相的挑衅,完全不掩饰宁宁就是被她给害死了的真相。
不由更是感觉愤怒无比,“安若凤,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的人就要从水中扑过来,被阚仲乐用力地抱住了。
“阿泽,你冷静点,不要冲动,我们这还是在江中心,这里离岸还有很远的距离,不管怎么样,可能是误会,先上岸再说!”
阚仲乐的心里也有些光火,可是更多的却是疑窦,觉得安若凤虽然有些不近人情,脑子也似乎有些毛病,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和厉墨宁都是无冤无仇的,没理由设计杀害厉墨宁。
更何况,厉墨宁自从和云庭结婚之后,这几年一直不住在国内,常年定居在国外,这次突然回来也是她的临时决定,安若凤就算要杀她,也不可能正好就知道她哪一天要回国,又正好在她开的车上做了手脚。
所以这中间的疑点很多。
无论怎么样,云家那边的嫌疑都要比安若凤大的多了。除非这个安若凤是云家重金聘来的人。
只是--
阚仲乐不由想起她坐在他车上时说过的话,表现出的反应,她连对手机和高速公路的计费卡都新鲜的仿佛不曾见过到的人,会是在厉墨宁汽车上动手脚的人?
但是这些眼下他都没有机会告诉厉泽,因为显然这个时候的厉泽是听不进去他说任何话的。
果然,“仲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安若凤,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把我妹妹弄哪里去了?你说啊--你把她弄哪里去了?睡了你的人是我,有本事,你冲着我来,谁准你拿宁宁的东西的?把戒指还给我!”
“厉--泽--,你找死!”
安若凤本来就是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想要暂时先放厉泽一马的,他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清白丢在了他的手里,是她心头的最恨,他居然还敢拿出来提?
既然这样,那她现在就杀了他!
阚仲乐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安若凤和阿泽当真是认识的,而且不但‘交情不浅’还是‘很深’的那一种,只是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阿泽自从八年前,厉墨宁远走国外之后,就不再碰良家妇女了,这个安若凤一看就不是风尘中的那种女人,他和她又是怎么扯上了?
而且安若凤这般要杀人的样子,很明显,这男女关系还是建立在安若凤不愿意的基础上的,难不成是阿泽强-了人家,所以安若凤恼羞成怒,报复到了厉墨宁的身上?
越来越觉得头疼的阚仲乐,勉强架住一个厉泽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力气挡得住安若凤?
眼看着安若凤这个女人,在水中竟然和在陆地上一样灵活的动作时,他本能的就大叫了一声,“安若凤,你住手!”
安若凤却一个轻拨,就把阚仲乐的身体拨到了一边,人径自就到了厉泽的面前,看都没看旁边水中的阚仲乐一眼,就已经冷冷地冲着厉泽冷笑了一声。
“厉泽,到了阴曹地府,见到厉墨宁,告诉她,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为她报仇,是你自己要自寻死路的。”
安若凤边说,没有受伤的左手就已经攻了过来,厉泽虽然之前从江底游上来已经用掉了许多的力气,但是这一会儿,多少是恢复了些。
又是常年训练的人,安若凤这一拳来势虽然凶猛,但是他也并非躲不过,头灵活的往旁边一侧的同时,他自己的手也已经伸出去挡她的拳头了。
同时,口中更是冷笑了一声,“安若凤,你放心!要下地狱的人是你!我今天就会杀了你为宁宁报仇的!”
那个笑容配上他有些青紫的脸,完全看不出原来的俊逸,反而显出了几分狰狞。
两人的拳头也在这个时候,同时撞到了一起,安若凤还好,厉泽却痛的差点没闷哼出声,该死,这个女人好坚硬的拳头!
他的手指骨如今就像是一拳打在了铁球上一样的痛,她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难怪在江底,那车门那么容易就被她一下子给轰出去了,简直是个怪物!
但是正因为他更深的肯定了安若凤的本事,他才更愤怒,更相信宁宁落到了她的手上,肯定是遭受了许多的痛苦和折磨才死的。
她害他连最心爱的女人的最后一面也不曾看到,他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杀不了她,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因此,完全豁出去的厉泽,干脆不等安若凤第二拳出手,他就已经一脚自水中踹过去了。
而听了他愤怒之极时,怒吼而出的话,安若凤不由一愣,“厉泽,你真可笑!你难不成以为厉墨宁是我杀的不成?”
“不是你还有谁?”
“你放-屁!”
安若凤当真是气疯了,再好的修养,碰上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账男人,她也按捺不住了。
若非是她,厉墨宁现在早就在那场爆炸中被炸的尸骨全无了,她好心救了人,还一路携了她的遗物来替她传达最后的遗愿,厉泽他倒好,竟然把这黑锅往她头上栽了!
她还没怀疑他是那个杀人凶手呢!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必要辩驳,左右厉泽都是要死的,她何必去跟一个死人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