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千决一副牛B轰轰的样子,沈清欢翻了个白眼,摊开手掌伸到他面前,言语精炼直接,“废话少说,给钱!”
“千金我已让人交给青黛了。”话音刚落,陌千决从袖里拿出一个锦盒,玉石嵌面,百宝生辉、尽显富贵奢华之气,抬手便递给满面兴奋的少女,“百汇丹。”
“啥?”沈清欢只看盒子便知不是凡物,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颗乌漆抹黑的丹药,抽了抽嘴角,“这么黑,毒药?”
“不要以貌取物。无论何种伤口,只要未伤及心脉,一颗便能迅速愈合,十日不感疼痛。”
“这么神奇!”沈清欢好奇地仔细打量着丹药,随即有些好奇,
“董妃知她有毁容的后遗症?”如若知道怎么会把这个交出呢,正在疑惑中,便听到陌千决冷哼一声,
“董妃可不是简单毁了容貌,她的伤口从此会溃烂不止。即使结痂,不出一日便又会腐烂裂开。先不说这百汇丹世间罕见难求,即使有千百颗也无用。”
沈清欢想着董妃每日满脸烂肉流脓水的样子,恶心地皱眉龇牙,有些害怕地悄悄移开了些距离,竖起一个大拇指,“银面鬼医果然名不虚传!”见陌千决瞥来的了然神色,轻咳一声,“不过,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给我?”
陌千决看沈清欢的眼神如看土匪一般,见少女一副讨好的明亮笑意,不自觉移开视线,“你从我这拿走的东西还少了?”
“哎呀,你那的奇珍丹药还少吗,就当济贫了。”沈清欢摆摆手干笑两声,随即又有些遗憾,“这丹药要是够多就好了,以后即使小伤口就可吃一颗迅速痊愈,要不你研究研究,批量生产些?”
陌千决对她的怪异用词早已习惯,思绪一闪便知其意,像是看傻子一般望着两眼放光的少女,“董妃母家与黄老道家颇有渊源,故才藏有此丹。医师保身安,炼丹求升化,本不同源。丹药都以点化自身阴质,使之化为阳气,违反天理迫使吐故纳新,阴阳不衡,定有后患。”
“那。。。那这百汇丹有什么后患?”沈清欢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这丹药自己只能看不能吃。
“这丹药虽能在一天内使伤口愈合恢复,但却伤其内息,小伤无畏,若是伤口太深,十日后,内息紊乱,伤口回复,失血而亡倒有可能,”
“啊?”沈清欢眨了眨眼,见陌千决神色不明,只看着窗棂外的梅枝,抬手戳了戳他,“哎,这算什么后患,只要保证十日不受重伤,伤口能痊愈不就行了?十日内还感受不到疼痛?厉害厉害,我最怕痛了。”
“呵,随你。”陌千决满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瞥了眼沈清欢,见她低着头默默抠着锦盒上的宝石,一副市井小民的做派,不禁嗤笑一声,言语不屑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财迷。”
沈清欢抬头瞪了他一眼,便又低头认真抠起来。
这锦盒上的宝石煞是好看,嵌在盒子上着实可惜,取下来定能换不少钱,她边想着便更使劲了。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动分毫,沈清欢起身想去找点工具,回头发现陌千决还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奇怪,“你今日怎么不着急走了?想蹭饭?”
陌千决一言不发,仰着头,阳光洒在他银色的面具上,溅起点点荧光,下巴的线条流畅而分明,微曲的脖颈如天鹅般延展瓷白,声音有些低沉暗淡,“东方的事我查了,即使如此,那便只有让东翎消失才。。。”
“什么消失!东翎也是一个人好吗?”沈清欢双眼一瞪,言语瞬间盈满不满,“我告诉你东方是主人格的事,不是让你调转刀口对准东翎的。”
在东翎的事情上,她选择了逃避,抬头看向陌千决,见他神色也有些沉重,便也闭了口。
过了半饷,似乎都不想再提起此事,陌千决顿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年终尾祭后,东方便会跟着碧落阁的马车回襄凉。”似思索了一番,“年终尾祭时万事小心。”
“年终尾祭?”沈清欢身形一顿,还未来得及把东方即将离开的消息过脑,思绪微转,看向陌千决正色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沈清欢见他闭上眼,秘而不宣的样子,撅了撅嘴,“说话留一半,不说拉倒。”
不说我就去找南无月问问,这事他定然更清楚,沈清欢心中腹诽着,边想边拂了拂衣裙,向门口走去。
“今日你寻不到他。”
还未到门口,沈清欢便听到身后陌千决了然的声音,回转身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一边诧异他竟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边喃喃自语,“又不在。”
这几日她连南无月的影子也没看见,之前虽也时常玩失踪,可沈清欢觉得他毕竟是阁主,除了尚燕之事定也有很多要务处理。
可如今听陌千决如是说,心里不禁对这几日南无月不在仙瑶殿的举动怀疑起来,难道是因为年终尾祭的原因吗?在品诗会晚宴上被赐毒酒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又被暗害。
陌千决睁眼看了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神色凝重的沈清欢,“明日晚些时候或许可以寻到。”刚说完,便皱了皱眉,何时他竟也如此爱管闲事了,可看着似有烦忧的少女,他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是吗?那就多谢了!”沈清欢的神色瞬间明朗起来,忐忑不安的心似乎安定了下来。
陌千决有些意味声长地看着再次绽放笑容的少女,竟似娇花照水,鲜活而耀眼,一抹化不开的愁绪从心中掠过,还未抓住便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