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进来一位侍女,声音朗朗,听得沈清欢却如催命一般,
“神女在否,请移步。”
帐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连走到帐门口的沈迎雪也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沈清欢感觉到李念儿握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转头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整理了思绪。
名义上的祖母召唤自己,既然参加了晚宴,如若不出场便真拂了她的面子,现在明里倒还不至于得罪她。
沈清欢紧了紧李念儿的手,微点了点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艳服女子,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微扬头,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言语充满着鄙夷,“哎,麻烦让让。”
面前的女子甩了甩长袖,侧转身瞪着沈清欢,“放肆!你谁啊?你。。。”
“这位便是神女。”李念儿打断女子欲出口的话,缓缓开口说道,话语刚落,账内便静若寒蝉,仿佛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
沈清欢感受着四面传来的视线,斜瞥了呆愣的艳服女子一眼,向前缓缓踏了一步,肩头狠狠撞开了一动不动的女子,只见她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沈清欢鼻子里冷哼一声,“哟,不好意思啊。”语气却透着满满的不屑,斜瞥了一眼此刻仍有些罔知所措的少女,啧啧两声,像看一个傻子一般,下一刻便拉着李念儿出了帐门。
沈迎雪站在帐门口,咬着朱唇,神色透着不甘和懊恼,狠狠地盯着李念儿的背影,竟不知她何时竟与名动京城的神女成了朋友。
迎着各处投来的的目光,沈清欢缓缓走入场地,学着其它贵女向太后行了礼,随意一瞥却不小心看到左侧轩辕宸望着她的鼓励眼眸。
太后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微抬手让她们起了身,“半柱香的时间,以梅为题,随意作画。”顿了顿,看向沈清欢,发现她正看着某处,顺着她的视线便看见了端坐的轩辕宸,眼里闪过一丝犀利,下一瞬便换上了满眼慈爱,“神女,不用紧张,你是哀家的孙女,随意便可。”
被突然点名道姓,沈清欢有一瞬间段怔忪,回头看向太后,回礼恭敬地说道,“是,太后。”
司马婺华听到沈清欢如此恭敬疏远的称呼,脸上的笑容似有些挂不住,微眯眼掩去眸子里的利光,藏在袖袍里的琉璃指套深深地掐着楠木扶椅。
沈清欢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在现代到了展露才艺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攀关系,她却是忘了太后只想展现祖孙和睦的初衷。
片刻,曲眉丰颊的侍女们便轻盈莲步、姗姗而来,依次站立到每个案桌前,一副研磨静等的姿态。
沈清欢和李念儿随意找了个相邻的位置便坐下了,四周注视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让她很是不舒服,就像是在动物园被围观的表演。
伺候在旁的侍女每人拿出一柱熏香插入香炉内。
绵长的鼓声后,绘画便开始了。
贵女们有的专注地观赏着梅林,有的奋笔急书。
沈清欢则斜靠在椅子上,手拿毛笔,却滴墨未落,一旁的李念儿投来问询的目光,担忧之意不言而喻,沈清欢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抬手扶额,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人知道此刻沈清欢虽面色不显,内心却慌乱无比。
她在现代可从来没有学过绘画,更别说博大精深的国画了,自己的文艺细胞还未被开发,此刻除非是老天降神迹,让她一瞬成神,要不她真没办法在此刻作出像样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