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小时,门铃就响了,刘妈在厨房忙活,她便跑去开了门。
她握着门把开了条小缝,可屋内外强风对流,门把生生从她手中溜走。
门猛地敞开,撞在门口那人的身上。她被灌进来的风灌了满怀,才惊觉屋外早已下起雨,七月的雨来势汹汹,投在砖墙上的树影疯狂摇曳,烟草味打着旋儿在半空盘旋,却不散去。
她记得他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捂住了额头,还闷闷地哼了声,显然是被弹出去的门撞了头。
他拿下捂着额头的手,看了看掌心的血渍,又看了看她。
就这一眼可把年仅十七岁的她吓得心脏骤停了半秒。
程只只具体记不太清自己后来说了什么惹到了贺知以,大致的意思好像是:你如果不向我表姑婆告状,我这辈子的火炬全包给你家超市。他当时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似的。
突然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妈缓解了这场冷尬冷尬的意外,他被热情邀进屋,还被亲切称呼为贺先生。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劲爆的是,刘妈让她唤他......小、小、表叔?
她立马僵了,像根即将被人掰成两截的冰棒。当晚来的超市销售经理抹着额头的热汗出现在门口,向她解释路上如何如何堵,别墅门卫如何如何严谨......她哪还听得进去啊。
一个劲回想走之前她妈在耳边赘述的程家族谱,表姑婆和表姑爷早年忙于事业,老年得子,所以这个与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小表叔,也就是贺知以,只比自己长六岁,但辈分这东西可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把气场这么强的贺知以认成超市销售的?程只只开始了无限次追问。
是西装吗?是凑巧吗?
程只只糟心地啧了声,看吧,从那时候就被讨厌了呗。
“小姑娘,过来这边!”正在查证事发现场的交警大叔招呼程只只。
“来了!”程只只的回忆被迫打断,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