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唐是个怎样的人,陶祁华心如明镜,即使有些事情不是肖若唐想做的,可是没有退路之时她也会硬撑下去,除非死去。她是一个聪明无争却又固执到极点的一个人,他不想看着他倾尽半生年华来结算原本不属于她的血债。
而许开颜与罗可修共乘一辆,马车颠簸了一路,想一想还有一程未赶许开颜便有些耐不住。
“你这马车怎么这么颠簸?”
罗可修正闭目养神,听到许开颜这么一说有些不悦,冷清道,“坐着别人的马车难道不应该有一个毫无怨言的样子吗?”
“你这叫待客不周!”
“那你下去!”
于是马车停下,许开颜被赶了下去,无奈只能挤进肖若唐的马车。
车马跑了一天,眼看天色暗下,再加上陶祁华的身体吃不消几人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预备第二天再走。
客栈是两层,楼上住宿,楼下吃饭。
整理好房间后,肖若唐走到窗前,一路的马车颠簸惹得她有些烦躁,安顿好陶祁华后,她打开窗户,窗外微风立刻袭面而来,虽然透过迟暮,晚风微凉,可是却能安静下内心。
“你这乞丐,往旁边挪挪。”楼下的门口有些聒噪,肖若唐垂眸一看是一个年轻人坐在门口,细细观察,他并不是什么乞丐,虽然衣衫褴褛有几分落魄,可是他怀中抱着长剑,面色冷峻,那一身的侠之风骨是掩盖不住的。
肖若唐转身下楼,然而许开颜却早她一步出现在了那位“乞丐”的面前,肖若唐止步,远远的看着。
只见许开颜和那个“乞丐”说了几句什么,“乞丐”便起身抱拳,随后跟在许开颜的身后走了进来。
“出去骗人了?”
肖若唐调侃道,若眼前这年轻人真的被许开颜收了去,那么收服了许开颜就等于是擒贼擒了王,肖若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什么话,这位而珂少侠是难逢本公子这样的知己。”
许开颜振振有词,说罢,拉着而珂一起坐下。
话说,许开颜怎么也不能是而珂的知己,一个虽然看着冷峻但却单纯,一个看着单纯实则揣了一肚子的小九九。
二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天色渐暗,许开颜才想起来要带着而珂上楼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下楼吃饭。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收拾之后就是不一样,而珂身穿着一身青布劲衣,白底青靴,身材修长,手中的长剑也更加生辉,举手投足间透露的都是桀骜不羁的江湖气,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方才的那种地步。
不管之前什么样子,现在的而珂才是一个江湖侠客才应该有的模样。
“在下而珂,区区一江湖剑客,飘零数月,积蓄耗尽落得方才的地步,许公子与各位的相助而珂终生不忘。”
而珂握剑抱拳,真正江湖之人最重情意也最豪爽,而不是你争我斗,身后还藏有一本见不得人的账目。
“不必,接济你的是你的许公子,我们并未做什么。”罗可修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指上的羊脂扳指,看着而珂幽幽道。
“你可是飘零江湖,四海为家?”
肖若唐开门见山,准备收人。
“是。”而珂笑言,眼前这小姑娘看着年岁并不算大,可是给他感觉却有些老成,这样的角色往往是最难捉摸的,不过,而珂转念一想,心里冷笑道,眼前在坐的几位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就跟着我吧,亏待不了你。”
许开颜见缝插针,抢在了肖若唐的前面。
“既然我与公子一见如故,那么随公子走上半生也乐得自在。”
而珂自认为并不是那样轻易就可以被征服的人,但是与许开颜一见如故是真的,他现在无处可去也是真的,既然遇到了这样可以安身的机会,何不抓住?
就这样两个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的奇人,因为一见如故又或是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走上了同一条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简单,而珂注定要随着肖若唐他们在江湖上掀起一场又一场的大浪。
许开颜将而珂收了下来,而肖若唐与罗可修又在不动声色地打着许开颜的主意,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觉夜色更加浓重了,肖若唐躺在床上辗转难免,想到陶祁华白天的问题总有哪里不对,怪怪的……
肖若唐穿好衣服起身,来到陶祁华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叩房门。
“谁?”
屋内传来陶祁华警惕的声音。
“是我。”
肖若唐轻声答道。
“进来吧。”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陶祁华衣着整齐好像没有在休息。
“明日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只是去看看,好吗?”肖若唐坐在小桌前,抬眸看着关门的陶祁华。
“你不想早点报了这仇?”陶祁华剑眉微皱,若是被他抓住机会他才不会错过。
“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华哥哥,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所以你不能丢下我。”肖若唐像哄孩子一样。
从小到大,肖若唐也不是不了解陶祁华,明天保不齐他真的会惹出什么乱子出来,到时收不下场子可就麻烦了。
“嗯,听你的,乖,回去睡觉。”
陶祁华摸了摸肖若唐的头,一如以前那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