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事刚办完,街上就吵吵嚷嚷起来,说是来了半个村子的人,要揍大伯子。据说事后大伯嫂子跟人说,以为姐姐娘家有个疯疯癫癫的爹,也没什么人,是个好欺负的,没成想居然村里的人也会为她出头。自此这妯娌俩虽然是邻居,却老死没有往来。
姐姐的房子很快盖起来,日子安稳下来,父亲还是疯疯傻傻的,能人开始撑起了这个家。能人赶集回来给母亲说,又来运动了,集上又开了批斗会,连孔老二也批上了,这次放下来个大右派,硬得很,让他说那个摔死了的人的坏话,死活不说,棍子抡到背上,断了,吭都没吭一声。母亲问有没有红卫兵,能人说这次没有,好像是什么工作组的人,母亲一再叮嘱他说话做事要当心,别被人拿了错,能人答应着。
其实能人还有两个姐姐,只是大姐二姐与他相差太大,都是能给他当妈的人,婆家也都穷,对能人却是极尽疼爱。能人小时候没奶吃,是吃大姐的奶长大的。
据说大姐当年生了一个孩子,没活,就跑回娘家来,把能人奶大了,她婆家不同意,为此还差一点儿离了婚。二姐性子慢,有点儿怂,就连自己一家人的衣食也打理不好,还得靠母亲帮忙,二姐夫里里外外倒是把好手,人也极好,凭着诚实聪明能干年纪轻轻的就做了村干部。右派就被安置在了二姐夫村里,期初,对这个人看管的很紧,都对他避而远之,慢慢的村民发现这个人并不坏,加上运动也不是那么紧,就不再看管他了,给了他一定的自由。
后来右派的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来到了村里,女人是个医生,据说还救了一个难产的妇女,使得人家母子平安。村民接纳了他们一家人,把一个空闲的院子分给了他们,让他们一家居住,就这样右派在这里安了家,过起了村里人一样的生活。
听老人们说,右派还在这儿生了个女儿,走的时候把全部家当和不到100天的女婴一起留在了村里。一种说法女婴辗转到了能人和母亲手里,另一种说法女婴早就夭折了,不到100天的孩子,没了母乳,毕竟难养。能人家的确多了一个女婴,他的日子也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转变。
关于能人生活的巨变和那个孩子,也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这个女孩就是右派留下的女儿,当然这种说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另一种说法就有些离奇,却流传的颇广。
说能人的母亲在一个夜里,牙突然剧痛起来,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
实在疼的不行了,母亲就到外面的野地里去走,就在与小清河相连的地下沟桥面边上引水池沿上,赫然放着一个包裹,里面传出清脆的婴儿的哭声。母亲说那一晚的月亮并不明亮,可就像有什么东西照着那一块儿一样,那一片儿格外的明。
母亲向周围看了看,又喊了两声,确定没有人,就抱起了孩子,掀开遮着孩子脸的小包被的一角,婴儿冲她咧嘴笑了,还啊啊着像是和她说话。母亲说从看见孩子的那一刻,牙就再也不疼了。神奇的是婴儿旁边还有一只金色的青蛙,冲她咕咕的叫,母亲一伸手,青蛙跳进了她的怀里。有人传言母亲捡了个宝贝,从此家里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面,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总而言之这个家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女婴和一笔数额不菲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