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的沈若棠一心沉浸在被骗了的愤怒当中，根本无法顾及月的这点想法，甚至还会为她的委屈眼神更为愤怒，只觉得自己是又碰到了令人恶心的绿茶。

思及此事，沈若棠轻叹一声，忽然明白月为什么不肯说话了，她尚是尚书府小姐的时候，养过一只狸猫。

狸猫往往都是极其可爱的，沈若棠沉迷过好一阵子。

只是再可爱也是野兽，为了避免她伤人，驯猫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那时候沈若棠还曾听说过一个驯猫法子。

就是将狸猫扔到一个偏僻地方，让它误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再收回时往往都会比之前要乖顺上许多，那时候沈若棠还曾感叹狸猫还有如此灵性，现在却觉得月也真是一模一样。

只是这话说出来，月大概不会觉得狸猫有多可爱，只会以为沈若棠把她也当做挥之即来的宠物。

所以沈若棠并未说出此话。

即便想到这个事显得稍稍有些分神，导致月看向她的眼神都疑惑不少，但是沈若棠也没想着解释，只是朝着月点了点头。

“你要是不放心，便同我好好坐下来说上一说，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但事情总要说开的。”

沈若棠眼神尽力诚恳，带着些感激，笑意又极为温和，一度笑得月有些恍惚。

她愣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确认沈若棠说的不是假话之后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只是这一点的意思是，月挪动步子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

可惜速度再慢，总路程也一直在那的，只要愿意走，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

就比如月现在。

即便她非常恐惧，却也不得不畏缩着身子靠近沈若棠，她抬起头，大大的眼珠里染着空茫。

沈若棠心狠狠一沉，意识到月的问题绝没那么简单。

这下再耽搁不得，她当机立断揽着月的手臂，一面安抚一面将手指探进她手腕上，但就在探上的一瞬间，沈若棠敏锐察觉到月的脉搏突兀加快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开始里头还倒映着沈若棠的影子，但到了后面……

随着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月浑身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她用力瞧着前方，眼里的焦距却散了，手臂上甚至爆出青筋。

沈若棠眼疾手快，赶在月气势爆发的前一瞬怦怦点了两下她的命门。

一瞬间气势皆散，但是她眼里的血丝却并未恢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依然在压制。

俗话说得好，堵不如疏。

可眼下沈若棠完全是一头雾水，短短几天内月突兀爆发了两次失控，这一次甚至就是在沈若棠面前完成转换的，两次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又是什么刺激到了月的情绪？

沈若棠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以至于现在看着月手足无措。

即便是对症下药也得寻到症结才行，把脉无法解决所有事情，如果月能清醒告知还好，如果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