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叔儿，这是警局，我是你的上司。”

“好好好，赵副队长，我错了，我不该越权执法，不该顶替谈判专家跟嫌疑人对话，好在有惊无险，是不是。”

赵宽深吸一口气，心说得亏是有惊无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可怎么跟他爹，那个为了一个承诺脱掉警服离开警队的人交代呢。

风霜六百年的四合院在晨曦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相和。

刘玉坤正在门前浇花，对面的房门一夜没关，说明他的主人一晚上都没回来。

“老刘，走啊，吃早点去。”

刘玉坤笑着点点头，“等我一下，我去穿件衣服。”

两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骑着共享单车朝街口的方向去了，拐弯不见了踪影。

太阳是个天然的大暖器，只要有它在的地方，总是会让人感觉暖烘烘的。

老画家和刘玉坤挑了一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下来，老板娘搓着手笑嘻嘻的走过来，“老规矩，两碗云吞，两根油条，一张饼，一盘咸菜外加两份锅贴。”

老画家笑嘻嘻的点点头，“对对对，老规矩。”

老板娘笑嘻嘻的准备饭食去了，老画家掏出手机，神秘兮兮的递给刘玉坤，“老刘，你家刘浩是不是昨晚上没回来啊。”

刘玉坤点点头，不明所以，“是啊，他没回来。”

老画家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哎呀，这就不妙了啊。”

刘玉坤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老画家是这一带有名的八卦大王，因为他闺女和女婿都是市里有名的记者，有些事儿，报纸还没刊登，他就已经知道了。

“老画，有什么话你你就直说，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

刘玉坤拿起手机，看到的是老画家的女儿发给老画家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的是“爸爸，刘叔叔家的儿子是不是一夜没回家，我们报社接到线报，说是一个实习警察涉嫌教唆嫌疑犯自杀，而且那个女嫌疑犯是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未婚女性。”

嗡嗡嗡的漫天乱飞。

刘玉坤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看着手机上的这张现场照片，自己的儿子正站在那里接受询问，他的衣衫不整，脸上却异常冷静看着镜头。

“我不吃了，先走。”

老画家没有拦着他，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摇头，老板娘笑嘻嘻的端着早点过来，看着座位上空着一个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咋啦，不吃了？”

“他家里有点儿事儿，先走了，我吃，你该上什么就上什么，我吃不了就带回去中午吃。”

老板娘困惑不解的看了看刘玉坤离开的方向，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她心里有一个人的影子，但，这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这年龄似乎也不太对的上。

老板看着老板娘端着端着空碗站在那里发呆，凑过来戳了她肩膀一下，“看啥呢，那么多客人等着呢。”

“哦哦。”

刘玉坤着急忙活的赶到警局，整整二十二年，他从那天晚上脱下警服走出这扇大门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