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艾因霍恩的注视下，贝尔纳黛的手死死抓着船舷，双眼不屈地望向艾因霍恩，又像是仅仅注视着上方的虚空。

此刻在贝尔纳黛眼前的，是一片层叠涌动的色块，耳边的嗡鸣也夹杂着未知难辨的呓语。

隐者途径的高序列者因为手段多样，已经算是作战能力名列前茅的途径了，尤其是贝尔纳黛这样掌握大量因神秘度而威力强大的魔法的更是如此。

但她面对的偏偏是天气术士，偏偏是艾因霍恩。

因父亲告知的神秘学知识，贝尔纳黛在预言大师当中算最强的一档，曾是征服者的艾因霍恩又何尝不是天气术士中的佼佼者？

隐者途径的作战能力名列前茅，但红祭司恰恰就是比隐者更擅长作战的那几条途径之一，并且天气术士还比预言大师高一个序列。

而且还正好就是贝尔纳黛最不擅长应对的那一种，出手速度极快，瞬时伤害极高，让贝尔纳黛完全没有靠层出不穷的手段腾挪斡旋的余地。

天气术士的火焰袭击快逾音速，而艾因霍恩本体的袭击还要更快一筹，加上此前消耗一张书页发动的魔法干扰，贝尔纳黛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几乎在转瞬间连续三次全力施展非凡能力保下全船的人，她的灵性透支太过严重了，以至于都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贝尔纳黛的状态有异，却并不妨碍黎明号上的其他人对艾因霍恩发起攻击，同时他们也试图将贝尔纳黛转移走——

他们或许认不出艾因霍恩是红祭司途径的天使，但却能判断出实力的差距，因而想着为他们的船长拖延逃离的时间。

艾因霍恩的目光一动，赤色的瞳孔仿佛燃起了火光，却在下一刻微微一怔：

“算你们走运……”

轻叹一声，火光以艾因霍恩为中心冲天而起，在云层上方炸开，化作铺天盖地的火雨坠下。

每一团火焰炸开的威力都比纵火家的全力攻击更大，却像是刻意避开了要害，每个人都被炸得重度烧伤，不乏缺胳膊断腿失去行动能力只能哀嚎的，但就是一个都没有死。

踏着火焰缓缓落到已经沉了一半的黎明号甲板上，艾因霍恩的低下头与已经稍稍控制住失控征兆的贝尔纳黛对视。

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艾因霍恩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兴味和好战：

“古斯塔夫家的小姑娘，你现在是我的战利品了。”

贝尔纳黛强忍着头疼，用仅剩的思考能力反应过来了一点：对方的袭击并非毫无缘由，而是一开始就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小姑娘？

真实年龄已经数百岁，甚至连养女都已经长大成人的贝尔纳黛有些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艾因霍恩或许没有察觉到这份别扭，或许察觉到了但却没有在意，毕竟贝尔纳黛的年龄和她对比确实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要知道她的死都已经是第四纪的老黄历了，她的死和罗塞尔·古斯塔夫的出生之间甚至都隔了两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