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客厅内,
小蝶身着睡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掰咬着吐司面包。
因着今日周末,吃完早餐的陈仕承并没有进书房,而是选择与妹妹陈念初在客厅内玩耍。
陈念初拉着陈仕承的胳膊摇晃着:“哥哥,陪我玩骑马打仗的游戏嘛,哥哥,求你了……”
对这个大了自己六岁的哥哥,四岁的陈念初对其十分的依赖。
遂在那不停的缠着陈仕承,要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陈仕承一脸宠溺道:“好好好,哥哥陪你玩,陪你玩还不行嘛,上来,哥给你当马……”
陈仕承被妹妹弄得没办法,遂俯身趴在地毯上让妹妹骑在他的背上后,他即在客厅里爬来爬去。
嘴里还不时发出一声声“驾驾驾”的声音,逗得背上的陈念初在那咯咯直笑。
……
兄妹间友爱的这一幕,却是让忙活完从厨房出来的杨妈蹙起了眉:“这小姐真是让蝶姨娘宠坏了,一点样子也没有,承少爷可是她哥哥诶,怎好骑在他的背上,诶,我可怜的承少爷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诶……”
这么想着,杨妈啪的将围裙一扔,气咻咻的来至小蝶面前,在她看来小蝶这做母亲的,怎可厚此薄彼?
“蝶姨娘,恕我老婆子……有些话不吐不快,若是那句话说的不中听了,还请您多担待哈……”
小蝶无波无澜的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杨妈,眸内泛起一抹晦涩不明,勾唇一笑道:“呵,既然知道自己的话不中听,哪还不吐不快?”
这老货还真拿自己当碟菜了?仗着十多年的情分就在那给她倚老卖老的?
“呃……蝶姨娘,您?”杨妈立时被这话给噎住了,一时间竟是词穷了。
她似是不理解小蝶的变脸,一张老脸青红交加的。
半晌,她梗着脖颈道:“蝶姨娘,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可我老婆子没功劳还有苦劳吧?承少爷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您看他如今成什么了?您跟先生再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成这样吧?”
小蝶豁的站起身,眸光一片冰冷:“我说杨妈,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你不过就是我陈公馆的一个住家保姆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指手画脚的?就算承儿是你一手带大的又怎样?既然你这般拎不清身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陈公馆的住家保姆了,你,被,开除了……”
杨妈怎么也没想到小蝶竟会不顾情面开除她,瞬时哭天喊地起来:“蝶姨娘,您这未免太绝情了吧?您怎么可以开除我?我这没功劳还有苦劳啊,您?诶呦,承少爷啊,我苦命的承少爷啊……”
……
不得不说这杨妈真是越老越脑子搭牢了,仗着昔年的情分,她竟是不顾小蝶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就这么的大声嚎叫了起来,直嚎的陈仕承撇下陈念初跑了过来:“怎么了这是?杨妈,您怎么在哭啊?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见杨妈这般不要脸面,小蝶索性也撕破了脸:“承儿,母亲知你与杨妈感情甚笃,可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当然,也是你母亲我一直以来的意思,杨妈她已经不适合做陈公馆的住家保姆了,你莫要替她求情……”
陈仕承瞬时沉默了下来,不管是父亲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这杨妈确实是留不得了。
即便他的内心再不舍杨妈,却也必须做个抉择了,当初为了维护杨妈伤了母亲的心,以至于母亲将爱转移。
若这次他依旧维护杨妈,母子间的隔阂怕是一辈子难以化解了。
思及此,陈仕承回道:“既是父亲与母亲的意思,儿子没有异议……”
杨妈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陈仕承,目露凄惶:“承少爷,杨妈我是在维护你啊,你怎么?”
话犹未毕,陈仕承眸含不耐,冷声打断了杨妈的话:“杨妈,你……逾矩了,你不过是陈公馆的一介住家保姆罢了,本少爷用你来维护吗?事已至此,你还是走吧……”
直到此刻,这杨妈幡然醒悟过来,那就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
自以为与主家有感情,殊不知在主家心里你不过是下等的下人而已。
……
小蝶冲王妈一个眼色过去,王妈忙去账房处拿了一沓钱过来:“念在咱们十年主仆一场,我小蝶也不是那等抠搜之人,呐,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我额外给你再加五千大洋……”
话落,她将钱递于杨妈,跟着转身出了客厅。
王妈忙抱起一边懵懂的陈念初紧跟着小蝶而去,徒留陈仕承与杨妈在客厅内。
看着杨妈老泪纵横,陈仕承这心很不是滋味,可如今的他才十岁,哪来的能力去留下她。
“杨妈,您……别恨我,我真的没办法在帮您了,您在这等我一下……”说着,陈仕承忙朝楼上卧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