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伟一脸愁容的看着不断下跌的股指,这是他奋战在股市的第二个年头了,三十四岁的徐红伟并不是个精明的人,在单位上,他斗不过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在股市上,他同样玩不过那些精明的庄家,所以他这一年来都过的很不好。
套住了,对就是这个词,徐红伟还是个局外人的时候,他一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曾经如同一个大权在握的将军那样豪迈的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套住了,就要迅速逃离,转移战场,卷土重来啊!”
只是,真的站在这里面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个多么艰难的决定,股市,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年他徐红伟也没觉得一股十几块钱有多贵,可是真的投进来的时候,他才认识到,这里,是看不到硝烟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赔的一干二净,尸骨无存。
“老洪,今天怎样?”就在徐红伟愣神的功夫,李二光叼着烟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李二光这个名字很特别,很多人会想起李四光,少数人会想起轩辕三光,不过李四光,轩辕三光和李二光最大的区别是,李二光这个名字很贴切,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光棍,四十多岁的人了,不仅没有老婆,头发也是没有的,所以股市里的人一般会叫他李光头。
李二光是徐红伟在股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过他们认识的时间,却已经超过了五年,徐红伟还没有下岗的时候,是武汉市第一建筑公司的计量员,他的工作就是负责处理建筑废料,而李二光,就是他的客户之一。那个时候的李二光,还只是个收废品的穷鬼,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光鲜,可是人家偏偏就是有那样的运气,几万块钱投到股市里,没两年就发达了,至少在五年前,李二光是抽不起中华的。
徐红伟的工作并不算是个肥差,因为他只是个办事的而已,废品收购里面的油水,他是一点也占不到,那些贩子们也明白这一点,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堆堆的礼品从自己的眼前溜过,落到领导们的腰包之中,徐红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了两年,直到他遇见了一样没什么钱的李二光。
李二光没钱给领导送礼,但他是个活络的人,所以他一眼就看中了徐红伟,甚至只用一瓶酒就收买了他,李二光投资股市的本钱,完全就是靠着这一瓶酒开始的,徐红伟尝到了甜头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而他上夜班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与这日子成正比的是越来越多不翼而飞的建筑废料和领导们的怒气,当那个要裁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毫无悬念的,他被同事们举报了,无法可想,走投无路的徐红伟在人才市场混迹了半年之后,只好加入了炒股大军,而李二光就是他的领路人。
“老李,没戏了,真熬不下去了,快一年了啊,怎么,怎么就没点反应呢!”徐红伟哭丧着脸,耷拉着眼皮,几乎要哭出来了。
“老洪啊,股市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玩的就是一个耐心,多少人都是等不下去了,一冲动割肉走人,第二天股市大涨的时候才懊悔莫及,等,拿出决心,拿出毅力,等下去,牛市会来的,股票会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二光砸吧砸吧嘴上的烟,拍拍徐红伟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