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还能察觉到那一阵压抑的哭声。

望着不远处站着的丫头和小厮们，一个两个那绷不住的样子，

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有些人还用袖子抹着眼泪，哽咽难受，却不敢张嘴。

河南川身边的奴们愕然，有些更是愤怒，还有些性子直的，竟然双拳紧攥。

河南川都像看不懂事的无所谓，

在他娘亲打算扭头的一瞬间，冲着那些人咳嗽一声。

他娘亲并没有看到那一些奇葩的表情，单单看那些人的眼神，

及抬着高高的头颅，那就垮下了脸，仿佛在说也要卖掉他们。

最终，娘亲并没有开口这样的决定，让河南川松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两个童养媳却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向河南川。

河南川瞬间哑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想说什么。

“儿呀，明天去的时候记得问问那些人有没有会唱会跳的，

有的话顺便买回来？也不行。

算了算了，这事儿还得长久考虑。”

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各回各屋，打算明天的事。

还不知怎么地，就下了一场小雨，正因为这场雨，

大家很快就不约而同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也正因为这场雨，河南川落了个自在。

拿起一副纸牌在手上来回穿梭，也不知什么时候玩着玩着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如果要是下一夜，那咱们去的时候，

那会不会泥泞水渍到处都是，还有那街头会不会也冷清啊？”

老太婆越发的不自在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希望明天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下人，更希望能遇到儿子喜欢的人，

矛盾的心思，让她不知该如何安睡。

在老头子的催促下，她还是带着复杂的心思睡下了。

一大清早就感受到嘈杂声缓缓的老太太醒了，

就有几个陌生的丫头给她送来了洗脸水，帮她盘起发髻，还有人送来了早饭。

没有多说，她知道这是儿子房里的人，她不好细细打量。

看着其中一个皮肤白净，双眸乌黑泛着明亮色泽的丫头，

她整个人都乐了，目不斜视的盯着那少女看。

“干什么呢？你儿子要是有心思，还能在这里给你端茶倒水……”

看着老头子那脸庞三分凌厉，就知道这定然不入儿子的眼。

在那吃着几口门口的马车已经摆好，走在路上看着那些闲逛的路人和匆匆忙忙背着挎篓卖菜的农夫。

“儿子要是没本事，他们说不定也这样呢，

看街边还有卖馄饨的小贩我呦，一个两个的多忙活呀！”

是买下人并没有带着儿媳和儿子，只是河南川和那两个童养媳对她们来说，

这老太太脸色要沉下来，定没好事，好在这会儿正乐着伸头往外看，热闹呢？

“儿子，一会儿我来选人，你就在旁边围观就行了。”

老太婆的话，让老头有些不解，甚至面露不悦之色。

看老头子那样，老太婆脸色震怒。

“男人哪懂什么贤惠，就会看那脸蛋儿长的娇色的，就会看那模样像狐狸的……”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河南川看到两个人马上就要掐架，连忙开口呼喊。

“快到人牙市场了，让老爷子也选几个顺眼的小厮吧！”

在外面的小厮听着里面说话，神眼热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这一下可没有回头的路了，都商量如何买人了！”

“在大户人家做事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所以说呀，这些人被卖一点不亏。”

“哎呀，看看那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门柱跟前，就像一扇门。”

因为这样的讨论让那些即将被发卖的人哆嗦起来，眼神也跟着惊悚面无人色，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娘，到地方了，咱们下车吧！”

招呼后河南川先下了马车，而车中的老头老太太和两个童养媳倒有其他人扶着也下了马车。

“老板，我把我的父母带来了，他们也想选几个人，

这几个不听话的卖了，你看这是他们的卖身契。”

人牙老板哪有不懂的，光看这些人就很清楚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

既然不听话被卖，那也是他们的命不好。

很快就引领着两位老人来到了新添置的院子，那里都是新面孔，

老头老太太第一次进人牙市场，一路上都看愣了，交头接耳，轻声嘀咕。

“你说，咱要不是儿子有本事，如果落魄了，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被家人发卖呀？”

老头儿可不想接她这些废话，虽然心里也明白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太挺这个儿子才在爹妈面前没了面子。

事实上他清楚自己选对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说出父母的不是，

毕竟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

老太太东看看西，看看跟老头两个人倒是选了几个人，

害怕添置太多银两，送来几个人选走几个人，

只是添置了一些牛车马车上用的东西。

“进去吧，这可不怨我，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并不是毫无情，对你们，

我也是仁至义尽了，只是你们为报答尽孝，就再次被发卖。”

或者他也很无奈，他知道这其中一些人算是七尺男儿，不愿寄人篱下，

可在别人手下做事讨生活，还在搞不清身份，

明明是个无依无靠，随遇而安的可怜人，

却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当初自己那孤苦伶仃的样子。

是他们早上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不是在街口茫然四顾，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街道行走，漫无目的，有些失神，

只是跟着那晃动的马车离自己曾经想要放弃，想要远离的地方却越来越近。

“来到这里，我们还能做什么？当初一起关押在这里的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