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一株高耸入云的古槐树冠上,附着一片阴影,无声无息。
洛夕颜双手紧紧抓住树干,指甲深深抠了进去,仿佛那就是她最痛恨的人。
她幽绿的眸子,死死“钉”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方才穆白霸道地将苏浅拉入房中,那砰然的关门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尖!
滔天的妒火,似乎将她燃烧殆尽!心痛的无法呼吸。穆白哥哥怎么可以那么护着那个贱人!
她“看”到了!她“感觉”到了,那个贱人苏浅,被穆白哥哥那样霸道地拥在怀里,抵在墙上……然后……然后便是那令她心碎又疯狂的唇齿纠缠!
即使隔着距离,她仿佛也能感受到穆白那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的、滚烫灼人的气息,和他那份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穆白哥哥……你竟然……竟然为了她……”
洛夕颜眸中酸涩无比,长长的指甲再一次深深抠进粗糙冰冷的树皮,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几乎要将那坚硬的木头生生抠碎!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她强行咽下。
那极致的痛苦和嫉恨,远比修炼万蛊禁术时承受的反噬更让她痛彻心扉!
这原本……这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穆白哥哥的怀抱,他的吻,他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炽热和宠溺……都该是她洛夕颜的!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苏浅,不仅拥有她梦寐以求、足以让她突破禁术瓶颈的圣花,还轻而易举地夺走了穆白哥哥全部的宠爱?
如今,竟还有什么狗屁“天定姻缘”的异族少主为她保驾护航?!
她苏浅何德何能?!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苏浅……苏浅!”
洛夕颜的唇齿间反复碾磨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满满的恨意,仿佛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连同那朵圣花一起嚼碎、吞噬!
那朵在魂蛊印记中光华万丈的圣花虚影,此刻在她眼中,就是对她最大的嘲讽和挑衅!
蛊王那带着警告的话语,“……觊觎圣花者,都将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深渊?我就是深渊!”
洛夕颜妖异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疯狂而冰冷的弧度,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怨毒。
“说得好啊……,你倒是提醒我了。”
她幽绿的眸子如同毒蛇的眼眸,缓缓转向将军府地牢的方向,那里,还关着一个失败透顶、却还有点价值可榨取的废物——郑婉柔。
“穆白哥哥,”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淬满了世间最阴冷的剧毒。
“既然你如此护着她,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心尖上的人,会给你,给整个天启,带来怎样真正的‘灾祸’和‘深渊’!”
“至于你,苏浅……你的圣花,你的‘天定姻缘’,还有穆白哥哥的这份‘深情’,我都会一一夺过来,再当着你的面,亲手碾碎!而第一步……”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而兴奋,“就先给你送个特别的当见面礼吧!”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比夜色更浓、更诡异的黑烟,悄无声息地飘离了古槐。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棱的飞向远方。
而那道身影如同索命的幽灵,直扑将军府守卫森严的地牢!
地牢深处·绝望的角落里。
阴暗、潮湿、散发着霉烂与血腥气的地牢深处,郑婉柔像一滩彻底失去生机的烂泥,蜷缩在冰冷的角落。
华丽的衣裙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污秽,身上布满了蛊虫钻破的黑洞,黑色的血液还在流淌?
原本娇美的脸庞此刻宛如干树皮般苍老,眼神空洞涣散,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浓浓的不甘。
还有沦为阶下囚的屈辱……这一切如同巨石,将她最后一丝心气彻底碾碎。
忽然,一股熟悉的刺骨寒意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牢房。
郑婉柔被冻得一个激灵,惊恐地抬起头。
只见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如同活物般,在她牢房冰冷的铁栅栏外无声无息地凝聚、翻滚,渐渐显露出一张绝美却妖异到令人心胆俱裂的脸庞——洛夕颜!
“你……你怎么来了?”
郑婉柔的声音苍老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