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风声呜咽，玄焱兽忽然从王语嫣膝头抬头，四蹄蓝焰骤然明亮。几乎同时，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狼嚎——似是哀鸣，又似在召唤同伴。

丁春秋双目微阖，灰白长须无风自动。洞外那凄厉的狼嚎声时远时近，老魔头白皙的手指在膝头轻叩，三枚透骨钉在指间若隐若现。

“聒噪！”他突然睁眼，眸中寒光乍现。袖袍一振间，洞口的积雪竟被无形气劲激起三尺高，“区区畜生，也敢在老夫面前逞凶？”

玄焱兽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得炸毛，四蹄蓝焰骤然暴涨。王语嫣连忙轻抚它的背脊，小兽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幽蓝的眼睛仍警惕地盯着洞口。

周通掌力未收，头也不抬地道：“丁先生何必与畜生一般见识？”周通语气平和，却暗含内力，将丁春秋外泄的杀气化去三分，“那独耳狼王不过是在召集残部。”

崔绿华虚弱地睁开眼，染血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星宿老仙...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她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

丁春秋闻言不怒反笑，灰白长须微微颤动：“芙蓉仙子，倒是牙尖嘴利。”他指尖透骨钉一转，寒光在洞壁上划出三道银线，“老夫若真出手，保管让那些畜生永远闭嘴。”

独孤剑站起来，跑到洞外，剑锋立刻出鞘三寸，在雪光中划出一道寒芒，但不一会又回来了：“丁爷爷息怒，那狼群...似乎是在哀鸣。”年轻剑客耳力极佳，听出嚎叫声中的悲怆之意。

果然，远处的狼嚎渐渐低回，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呜咽，消散在风雪之中。洞内重归寂静，唯有柴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丁春秋冷哼一声，重新闭目调息，但那三枚透骨钉却始终扣在指间，寒芒时隐时现。

王语嫣轻抚怀中玄焱兽的绒毛，抬眸望向倚在冰壁上的崔绿华。篝火旁，这位芙蓉仙子的翠色罗裙已被鲜血浸透大半，却仍保持着挺拔的姿态。

“崔前辈，”王语嫣声音清润，如同雪地里的一泓温泉，“可愿与我们同行？”

这简单的问话让崔绿华微微一怔。她原以为这群人定会追问不休——为何灵鹫宫高手独行雪山？是否奉了李清露之命？可眼前这少女只问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倒叫她一时语塞。

风雪掠过她染血的翠袖，鎏金香囊在腰间轻轻晃动。是啊，眼前这些人：那负手而立的星宿老怪向来眼高于顶，红衣小和尚澄澈的眼里只有众生平等，青衫剑客更是连灵鹫宫在何处都不甚了了。至于那位曾为灵鹫宫尊主的周道长，如今道袍飘飘，眉目间早褪尽了当年虚竹子的憨厚。

“我...”她刚启唇，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方才恶战时的内伤此刻翻涌上来，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了冰凉的岩壁。玄焱兽忽然从王语嫣怀中探出脑袋，蓝宝石般的眼睛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多谢姑娘。”她终于松开紧咬的唇，染血的翠袖轻轻拂去肩头积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