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压低声音道:“嫣妹,你瞧这石壁上的功夫——”他指尖轻点壁上刻痕,“与灵鹫宫、西夏皇宫所见的虽是一脉,却更为精妙。不知是逍遥子祖师亲刻,还是哪位隐世高人所留?”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王语嫣垂眸凝思,纤长的睫毛在玄焱的幽光下投下淡淡阴影。她虽聪慧绝伦,可这些尘封已久的武林秘辛,终究如同雾里看花,难以辨明真相。
丁春秋阴哈哈一笑:“逍遥派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袖袍一甩,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管他是何人所刻,待老夫一试便知!”话音未落,已对着壁上画像摆开架势,周身真气鼓荡,竟是要当场演练起来。
周通抬臂欲拦,转念间却想起丁春秋一身功力已入化境,这石壁武学于他非但无害,反倒可能助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想到此处,他生生将到嘴边的劝阻咽了回去,只是眉头微蹙,暗自戒备。
谁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丁春秋突然浑身剧颤,头顶白气蒸腾,面如火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周通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掌心抵住其后心,雄浑内力如长江大河般涌入丁春秋奇经八脉。
丁春秋缓缓收功,长吐一口浊气,朝周通微微颔首示意谢意。“这功夫当真邪性!”他拭去额间冷汗,声音略显嘶哑,“看似平平无奇,修炼时却如逆水行舟,非得有数十年精纯内力不可。”说着眼中精光一闪,“如此诡谲难测,必是逍遥派真传无疑!”
王语嫣轻移莲步上前,素手轻搭丁春秋脉门,凝眉道:“逍遥武学,重在内修。招式愈是质朴,其中玄机愈深。”她眸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正应了武学至理——大巧若拙,返璞归真。”
丁春秋摆了摆手,脸上浮现一抹傲然之色:“嫣儿莫忧!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捋了捋长须,眼中精光闪烁,“方才运功至三成,便知内力难以为继,当即收手了。”
王语嫣眼波流转,似嗔似恼地横了丁春秋一眼,轻启朱唇道:“《逍遥游》有云:覆杯水于坳堂,芥子可为舟;置杯则胶,水浅舟大也。武学之道亦是如此——”她素手轻扬,袖间带起一缕清风,“内力若至化境,便是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众人纷纷颔首称是。周通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那幅丁春秋方才修炼的图刻上,心中暗忖以自己如今的修为,不知能否参透其中奥妙。趁着无人留意,他暗自按图运功,不料真气竟如行云流水般在经脉中畅行无阻,浑身说不出的舒泰。周通心头一喜,却并未贪多——以他这般深厚内力,壁上武学本可尽数修习,只是其中精微之处,尚需时日细细揣摩方得真谛。
独孤剑抱剑而立,突然开口:“说来也怪,逍遥派为何总爱将这些高深武学刻于石壁?”他眉头微蹙,“若是被宵小之徒偷学了去,岂不祸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