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林仁毛骨悚然：“好啊，真是好算计。先陷害我偷专利，再栽赃我偷税，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李厂长……”林仁突然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可我爹他……”

“闭嘴！”李国庆厉声喝道，“你爹重要，我一家老小就不重要？你知道我要是真进去了，翠花和建军会咋样吗？”

林仁羞愧地低下头。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夜更深了。

李国庆平复心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给他们报了多少消息？”

“就……就三次……”林仁急忙解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专利的事我一直没敢说……”

“为啥今晚来偷听？”

“孙庆……孙庆说王明发要和你谈条件……让我务必打听到结果……”林仁抹了把汗，“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

李国庆突然俯身，一把将林仁拽起来：“走，跟我去见伟才。”

“别！”林仁惊恐地挣扎，“伟才哥会打死我的！他最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现在知道怕了？”李国庆冷笑，“晚了！”

两人拉扯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翠花披着外套跑过来。

“国庆！”她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看到林仁时明显一愣，“林会计？这是……”

李国庆简单说了情况，翠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就说这人不可靠……”她小声嘀咕，随即警觉地环顾四周，“国庆，这事不能声张。”

“为啥？”李国庆不解，“他这是商业间谍！”

翠花压低声音：“你想想，伟才要是知道了，以他的脾气非闹出人命不可。再说……”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林仁，“林会计也是被胁迫的……”

林仁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嫂子说得对！我真的是被逼的……”

翠花没理他，继续对李国庆说：“更重要的是，现在戳穿他，等于打草惊蛇。不如……”

她凑到李国庆耳边低语几句。

李国庆的表情从愤怒渐渐变成思索，最后点了点头。

“林仁，”李国庆转向面如土色的林仁，“想将功补过吗？”

林仁忙不迭地点头：“想！李厂长您说，让我干啥都行！”

“很简单，”李国庆晃了晃手中的录音机，“回去告诉孙长浩，说我坚决不签谅解书，还要去县里告王明发诬告陷害。”

林仁瞪大眼睛：“这……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就是要浇油，”翠花突然开口，眼中闪着李国庆从未见过的冷光，“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李国庆赞许地看了妻子一眼，继续对林仁说：“另外，账目上该咋做还咋做，但要做两份，一份给他们看的，一份真实的。明白吗？”

林仁迟疑道：“可是……我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