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濡凝视良久，只觉对方眉宇间尽是南胤皇族与生俱来的决绝。终是长叹一声，手中凝聚的内力渐渐散去。

杀意既消，即便此刻取了二人性命又如何？南胤血脉也会要断在这一代，他依旧是千古罪人。

倒不如，留个念想，活着好，活着，还有希望。

指尖微颤，随即解下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怀铃，漆黑铃身上的南胤皇室图纹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

拿去吧。

东方濡将怀铃抛向对方，再度抬眼，望着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后难以掩饰的欣喜神情，嘴角笑容苦涩。

就当是，了却一桩因果。

深知失去怀铃后实力会大打折扣，东方濡还是这样做了。

此情此景，也恰如他出关时卜得的那一卦——天命难违，终究是，时势已过，强求不得。

而角丽谯临时变卦，自有她的盘算。

一来，她不确定东方濡的立场，若他横加阻挠，反倒徒增变故，不如先斩后奏。

二来，她虽睚眦必报，却也恩怨分明。李相夷曾救她一命，今日她便还他一命。何况，她这条命，本就该死在那日的。

至于东方濡失去怀铃后实力骤减？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