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与不解,充满了大傻的眼眸。
“洪兴仔,你为咩搞我啊?我都好低调嘅!从来都不参与江湖仇杀!你搞我做咩啊?”
山鸡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阴笑。
他的身后,一个接一个黑衣人走出船舱,分立在码头两侧,双手搭于身前,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最后,一只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踩上舢板,紧接着是另一只。
目光上移,纤细的脚踝,光洁的小腿,黑色套裙遮住膝盖,却遮不住臀部的妖娆。
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上,领口一片深V。
码头昏暗的灯光下,那胸口一片白皙与滑腻。
秀气的锁骨,天鹅颈。
盘起的头发,红唇似火。
这个女人一现身,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丁瑶,真是个人间尤物!
大傻和山鸡,同时咽了口唾沫。
大傻是惊的,山鸡是馋的。
“丁小姐,小心啊...”山鸡谄媚地捧住丁瑶的手,扶着她走下舢板。
丁瑶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又将眼神瞥向一旁的大傻,朱唇未启,脸上的笑意就好似海棠花开,勾得人浑身酥酥麻麻,只觉得春天来了......
大傻又吞了口唾沫。
这次,他也馋了。
“我问你,这座码头,能停多大的船?”
声若黄莺。
大傻的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女人正常讲话都这么媚,那要是叫起来......
我丢!那还得了?
念头闪出,连大傻自己都觉得奇怪!
有没搞错啊?房子被人点了,陀地也被人踩了,都到这时候了我居然还会想女人?
大傻不知道的是,有一种死法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丁瑶,就是这种牡丹花。
他还在那边胡思乱想,山鸡一脚踹过来。
“丁小姐问你话,这座码头到底能停多大的船,干什么,你耳朵聋了?”
被山鸡踹了一脚,大傻捂着肚子,又惊又怒。
他什么身份?山鸡什么身份?
虽然他西贡大傻不是什么大字头的话事人,但当年他在码头插旗的时候,山鸡还在念小学!
讲辈分,山鸡得喊他一声爷叔!
虽然大傻极少参与江湖纷争,但几乎所有字头都与他有往来。
别的不说,社团晒马必备的白色面包车,超过一半是从他这里卖出去的!
更不提那些大哥堂主的豪车座驾,很多都是从他这里买的过海水车,又便宜又好用!
讲人脉,他大傻哥也是交友广泛、左右逢源!
因此,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帮洪兴仔是怎么敢对他下手的?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后腰又挨了一脚!
这一脚来得又冷又狠,直戳腰眼子!
大傻应声倒地,疼得龇牙咧嘴。
“挑你老谋!挑你老谋......”
无情的殴打与咒骂,雨点般砸来。
大傻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蜷缩成一个虾米。
他感觉到有一圈人围着他踢。
从他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鞋底和破洞牛仔裤。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皮裤的人,踢他最重!
不知踢了多久,他的头发被人拽住,强行提起来。
一个长发古惑仔满脸玩味地盯着他。
陈浩南!
“操你妈的,你不是很屌吗?不是很多人给你面子吗?西、贡、大、傻!”
四个字,四记耳光。
陈浩南掐着大傻的脸蛋,得意道:
“你他妈上次偷我车,我早就想扁你了!要是以前我混铜锣湾,你早就死了!”
“你他妈的看什么?不服气啊?我找你要车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波子、平治你就见得多了,破丰田你就没见过!我靠你怎么这么屌啊?”
大傻咳出一口血沫,喘气道:
“陈浩南,为了一部车,你至于这样吗?全港岛都知道,我大傻只负责销赃,从来就不偷车的!你找我寻仇?你找错人了!”
“再说了,车我已经还给你了!为了整备那部车,我给它换了三万块的避震器,你陈浩南一分钱也没给我啊!”
“我不明白,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你为什么还要找我麻烦?”
大天二蹲下身子,拍了拍大傻的脸,阴笑道:
“看来你是真老了,出来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那几个小弟也不知道怎么带的,一看我们这么多人,扭头就跑!就你这样的,凭什么霸占西贡码头啊?”
听到这话,大傻看了看跑路湾岛的山鸡,又看了看背叛自己的闽南兄弟,心中了然。
偷车的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还是这座码头。
看来,洪兴仔是看上了水车生意,山鸡打通了湾岛那边的渠道,他们想取而代之。
想通了这些,大傻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
“出来混就是这样,讲到底无非一个利字。”
“陈浩南,我的房子被你烧了,人也被你打了,我服气了,现在这座码头归你,我是不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