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图勒帝国，墨格。

“所以——”

北帝国尚在飘雪，但这里是晴天，温暖的阳光斜斜从窗户照入，落在修女素色的裙摆上，命运教会实质意义上的掌权者，琉，深吸一口气，几乎气急反笑了。

“我应该感谢您的忠诚吗？”她语气不无讥诮，长在她面颊上的小小的另一张脸则呈现出一种漠然的杀意，“颉斯尔·詹穆尔，感谢您死里逃生一次还不忘向教会表达您离开命运之神的决意。”

微微模糊的镜面映出老人形单影只的身影，看地点像是某个荒芜的街巷，周围有惨败的雪和半塌的腐墙。

“……我见到了很多东西，”他慢吞吞地诉说，“您今天的情绪波动很大。”

因为命运之神有情绪了，还是因为世界海的波动？

颉斯尔不对这种无实证的事情下定论，轻飘飘提一句，转而说：“索伦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饱得命运之神垂爱，但他还是更倾向于亲近那位纪评先生。我现在也这样想了……您别生气，琉院长，总生气，对您的健康无益。”

琉：“……萨塔拉恩齐死了。”

“可见大主教是一个高危职业，”一个愉快的声音插进来，莱尔笑眯眯地挤入画面边缘，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幸好我们亲爱的颉斯尔·詹穆尔早已不在此列。”

颉斯尔：“……他是纪评先生的朋友。”

“不是哦，”莱尔笑着说，“我是真理高塔的首席，你好啊，琉，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颉斯尔没话讲了：“那您二位说吧，我去陪孩子。我还有历史课要给那些孩子上。”

“他去陪战争教会的孩子啦。唉，你不知道，死的人可多啦，还有好多是自杀的，他们信仰的神明不愿意庇护他们，真令人寒心。现在活下来发那些恐怕还没我们俩膝盖高，字都认不全，”莱尔絮絮叨叨，越说越多，“哦，还有，索伦也当上老师啦，这算不算你教导有方？他也是可以给人授课了，可惜……”

“可惜纪评先生没参与授课？”

“哈哈，”莱尔笑一声，“琉院长，我们打个商量吧，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不可以抽空……只需要抽出一点点时间，给一些特殊的学生上课呢？”

这明显不是个可以拒绝的提议。

琉沉默看着眼前镜子里映出来的真理高塔首席……对方和很久之前她曾见过的那个“首席”不太一样，很久之前她还能观察到错综复杂的命运遥遥延伸向不可知的未来，但现在她只能从对方身上看见飘荡的、毫无规律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