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怀旧是很危险的,可是几乎没有人能抗拒。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容易使平衡失控,而毁掉一个原本安定的生活……”
“别闹了!谁都晓得,你在任何地方都生活不了几年,然后,总是无缘由地选择离开。我想知道这背后隐藏了什么?”
女人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即“我早就看透你”的口吻,打断了男人的话,而且还用了那种嗤之以鼻的鼻腔。
自己能隐藏什么呢?坦坦荡荡做事,清清白白做人。这个贵桃平时是不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今晚这是怎么了?张志远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再一想,不会的呀!即便有事,至少应该有个把人来通知自己,没有理由大家都串通一气来瞒着他。
张志远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提醒着自己: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可现在看来并不尽然。会不会是他自己出了状况,发生了不可抗力的事?不会的!通常情况下,他都会把这类无明的故事,往心里一堆,等自然发酵,不去做理会。
他有耐心等着一个结果,哪些成了醋,哪些成了酒,还有哪些一成不变如同死灰。各种可能在他脑海里过滤,可这一次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出现那么一个让他能够接受的所以然来。
“当家史,也是一部斑驳的血泪史。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搞阴谋的人,但我承认隐藏是一种智慧。它不仅推动了所有生命进化的过程,也让我发现了事物表象下的内在联系。”
那个女人怔了怔,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她叹了口气,不打算追问下去,似乎存心要留给对方去想。张志远从那无言的冷漠中,再次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不良情绪。
这个夜太静了,屋檐下的鸟儿睡不着了。它们探头探脑观察着周围情况,预判将要发生的事。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也太敏感了!就是发生什么,与它们又有何干?
看来这回她是打定主意不再说什么了。沉默,对于甘于寂寞,不愿随波逐流,乐意平静淡泊的人来讲,是一种不可更改的态度。可对贵桃来说是勉为其难。张志远摇摇头,似乎完全没有了叙叙旧谊的心情。后来,在不知不觉混沌中,他竟然昏睡了过去。
誓与醋同酸,还与酒同醉。只说真性情,不论是与非
木哥张的木,瓜兮兮的瓜。你说是不是,树上那个它
一阵幽幽的风轻轻掠过,张志远醒了。醒来之后的他,感觉手里多了件贵重的东西,好似还攥得紧紧的。然而在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打量着四周,惊异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宾馆的走廊上。而且身边有一个女人半蹲着,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好像刚才自己遭遇了什么不幸,还是她的施救才活了过来似的。
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吧!想必那些战友们都在熟睡。楼内灯光幽暗,寂然无声。张志远又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廊,压低声音,涵盖着想解释,又不敢讲明的那种语气说:
“我就是那,那就是我。你放心,我能放弃那个一直纠结美即是纯净物的观点。让人世间的有情把我的劳与闲统统丢在一边。”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连张志远都难以理解,她会明白吗?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脊背直灌脑门。于是,他换个语言方式:
“我是想说,虽然这里的景色,有些粗糙,但很迷人。你也很美,而且这个美呈现出了本色,只是从前我没有真心去感受……”
“我的首长,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对象不对,语境也不对,再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话再一次被打断,为什么呢?她不喜欢。他又看了一遍女人,可没有看出有什么表情来,而且是那种从未看清楚过的样子。
“这才几天,李光明就自杀了。跟你有关系吗?你摇摇晃晃地说要回家,又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对了!我可是没有找到牛二和。今天,你看到你老婆了没有?”
女人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矮胖的女人裹着件猩红睡袍走了出来,而且嘴里还哼着邓丽君的小调,旁若无人地径直走进了朱友三的房间。
月明竹前照,潇湘泪满襟。抚今悼远古,尽然不老情
美女人一个,心如那明镜。脸书着时尚,足下有不平
张志远听得仔细,那是一支被现代乐器改变的古老歌谣,像是道情。声调感人,却不知所云。
你会不会就是这样,不停地忘记,又不停地想起我。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请继续你的故事。
我是想等你稳定下来,然后告诉你些什么。可我不知道,你目前这个状态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选择忘记?如果我忘记了你,也许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可我认识她。这不是贾威的家属吗?太不像话了,比色情小说还要离谱。抛开原则不说,也该照顾一下公序良俗。何况这还有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张志远瞟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发现对方有了变化。这是一张很遥远,却很熟悉的一张脸。
一直在找,找了好长的时间,今晚总算让我看到了你。一如既往,唧唧复唧唧,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
注定要出现吗?你到底想要传达什么啊?好了!好啦!别跟我打连连了,玩挤眉弄眼的花招。我可是知道,你来要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丰富一下今年的春色嘛。其实你不属于今生,也不属于来世。
“发生这样的事,纯属是个意外的开始。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他们有奸情,可你就是不信。把我当成了坏分子,而且还要杀了我。”
她怎么这样说话?阴谋暴露了,而且将会大白于天下。张志远终于看清了那个愤怒的表情。对!是那个女人,老马的家属。她找来了,想做什么?不会单单是让我看一看这个真相吧!
童真一如今,自然总相亲。人间烟火气,最安游子心
生得这么艳,花期还挺长。抵近嗅一嗅,一股脑清香
我只是将缺憾转化为一种治疗,而她真是病了,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精神病人。要根除痼疾,消灭痛苦,不经过流血和暴力,是不能彻底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也那么做了。除非我错了,不然我就要坚持下去。再说,搞阴谋,耍诡计,我做不来。人前一把火,背后一把刀。这样的行事方式也不适合我。
“哈哈哈,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放马过来吧!也许你们可以再试一试?告诉你,上帝可以死,但你们杀不死我的。”
女人咬牙切齿,一副茹毛饮血的样子。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通奸也好,不通奸也罢!那种前所未有的份量,本质上看上去差不多。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但我知道你需要的是时间与安宁。再说,我们谁也没有想杀了你,你当时是自杀的。
他一直被关在梦里。剪影伴着黑夜。遵循着特有方式,落实着意会中的愿景。最终是一个混沌冗长的折磨。
一个糟糕状态,他也得想办法醒来。龙眼白露冽冽风,神清气爽的时节,也许会推他一把?我们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