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舒适感让人恍惚,我也不能确定应不应该。”
冯友兰还是觉得这张照片立在土堆上很别扭。于是,他上前把照片取了来看了看,接着用手抹去了上面的尘土,然后,再把它平放在土堆旁。做完这些,他凝眸想一想,又把照片拿了起来,晃荡着那个大脑袋,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而后仰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等不伦不类的骚操作,让熊守业的情绪不置可否:冯友兰是在否定他自己,还是在否定他人?
“永远告别了军旅生活,但信仰到底。他自称是革命精神的化身,可还不止于此。他一直坚持着把斗争精神带到了太行山麓,并用自己的意志改变了503的面貌。”
“又跑题了。这姓牛的,哪里有什么主义,更别说具备那样的影响力。你是在说首长吧!这个弯子让你绕得,我都迷糊了。”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离去会让我产生了这么多的想法。别看他总是文绉绉的,其实教育程度并不高。最重要的是他不严肃,另外,他也不友好,还有他演绎得那些荒唐的故事。”
“嘴上积积德吧!别在揭老底了,他已经沉默好久了。”
“并不是说,你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关键是你成了舒适这件事的一部分。他想着正在想着他的你,而我会让你入睡。”
“熊守业同志,不敢麻烦你。我还是觉得静静地聆听比较好。”
……
在部队的时候,这个老冯就有些怕这个姓熊的,现在还是如此。是什么事给他造成的阴影?常遇春有几次想弄个明白来着,但终是没有去做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
“聆听,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偏见。我打小有个舒适愿望来着,就是能够唱歌给世界听。我说老冯,聆听会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需要。需要舒适?是的!但也要有个舒展的适度,这里有个多少问题。问题不是你舒适了多少,而是你应该舒适多少?”
“老常,你这话说得有些绕。像是在操纵和支配着某个另类。”
“舒适,不是你的感觉,而是你应该感受到的感觉。”
……
熊守业听了这句颇讲究哲理的话之后,皱皱眉头,两眼开始发呆。那该度头时不度头的冯友兰,注意力又集中在那张照片上。阴阳两隔,为什么一定要把死人跟活人混在一起来祭奠呢?他再次把照片捡拾了起来,接着把那张照片撕裂开来。他们影像成了碎片,而独独把牛二和留了下来。过世的人没有话说,活着的人也没有表示反对。那个常遇春还采来些花草,并郑重其事地放在了那残缺的照片前。
来得这么有脾气,肯定是京都月季
无论晨暮与春秋,在哪都能唱大戏
走了,当回头看时,都不敢相信自己尽然走了这么远,还这么顺。你看不见我的,我是隐形的。他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其他人。
那个虚构的人生,如同不会醒来的梦,有些心愿大可不必去完成。原本觉得会遇见什么特别的,但没有,只是说说而已。后头看来,更像是别人的故事。时光就是这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尽管我们一直都表现的有模有样,但好多时候有自己就足够了。
“老常,你看看,这照片里的牛二和跟你记忆中的一样吗?”
“本质还原,总是回不到纯粹的意识里。我觉得,当初的更好一些。”
“找个舒适的时间,你把他带回来,让大家见见。”
“记得,那天他走的时候,岗上的杏花正盛开着。他说他不喜欢桃花,因为在桃花丛中会让他自己显得微不足道。”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一直想知道真理是什么?其实他就是给行为找一个宏大的理由。我们都懂,不就是床笫上的那点事嘛。”
说得是牛二和吗?常遇春感觉像是指向那个女人。看来人们风言风语所指不虚。还是别过分招惹她,只怕以后赶都赶不走。
古朴吉祥地,积聚着不安。昨夜黄花梦,已经成嫣然
冶艳的意外,身世不得猜。弃旧重新爱,胭脂点香腮
这个荒地就是这样,任其自然,不去修葺,也好。我总不能为这个荒芜而指责这里主人的不作为,而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吧!我是同他有一种联系,可毕竟我们大老远地赶过来,不是为了失望的。
不要怪我们沉迷在的旧日的岁月里。轻歌曼舞是很美好,不良的想法也可以无所顾忌地随时开始。见风能转向,墙倒推一把的劣性人,大有人在。我们都知道,反对则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老常,你的命真好。我怎么没发现这片荒凉会有这等鲜美。”
“鲜美?你不会是饿了吧!”
“因为心中那朵花,我还真想见见他。”
“他很多方面都很特别,闻起来像鲜花,可以让我们可以躲避喧嚣。”
“他的声音也很悦耳,还很纯净。”
……
可能牛二和所想所作都是对的,是我们大家读不懂他,达不成共识,不能共情。难道除了我们在上帝指定的领域里,勉强过着现世的生活之外,就不该有旁的念头?牛二和那样,那样不好吗?
常遇春再点上一支烟,插在那个土包上。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记错了。那一天,下雪了。雪花潇潇洒洒在安远楼前的那条街上舞蹈,让平时的喧闹景象失却了几分真颜色。
谁也不曾那么想,这个冷清了迤逦身影,会走进了无边的风月。我看见了那个百般情思衷肠的他,而且也知道这个人因怀念爱过恨过,又怨过的清白世界,再次被锁回了独自一人时的漫漫长夜。
他托了许多梦给我。似乎是想让我能补充他一些终极关怀,亦或是无人能分享他对另外一个时空的感悟,所以才找到了我。”
这个煞有介事常遇春,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熊守业认为:这个或那个,就是我们不再听他类似的故事,最后他也不会听我们的故事原因所在。
吹着牛皮天下走,不慎一下出了丑
牛年要想做牛人,那就来坛摔碗酒
“老冯,你帮帮他,我看他很迷茫。他希望大家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做对人类生命的好意。因为他已经体会过人间地狱,人间天堂。要不,你讲一段我们的故事?他很喜欢解读别人珍视的东西。”
知会到一个存在,影子游弋感官外
凭着神来还原她,看见决定性色彩
月光下行走,不受限地去思想。好像过往中那么多的发生与发现,并不是非常想要的,而是个自然而然。
实时继续,逝水流年。若问情自己,可能不够完美,但是每一分力气都花费在了那个方向上。要说遗憾,当属那些对白。话能不能好好说?如果是好话,即便是谎言,我也一定会把它们都当成真话来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