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以称为“少年意气，莽撞直率”但慕璃末却是绝绝不可能与这些形容词扯上关系，她虽然比赵清仁还小一百多岁，但手段，心机，城府甚至也不输青华真君这一些老狐狸。

赵清仁甚至觉得，若是要做问天宗的敌人，他情愿面对的是青华真君与夙殉，也不愿意面对慕璃末。

至少前者两人是在正道范畴内使出各番计谋，而慕璃末天马行空诡异难料，让人防不胜防，比如此时，自己胸口上插进的五根如玉笋般的手指，便是证据。

看着慕璃末极平静的眸子，赵清仁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更像一个疯子。

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她如何确定赵家一定有火龙心。

但是这个疑问，他却是不愿意深想下去。

他近乎本能地，摁下了自己心头这个疑问，仿佛它便是这世上最深最可怕的毒。

若是璃末知道他的疑问，便会回答：我见过。

如何得见，她却不会说，也相信赵清仁不会问。

他不敢问。

彼时，赵清仁对“莫离”痴恋沉沦，带她到了赤壁之窟，她分明看到了机械火龙里的那颗火龙心。

那里，是赵清仁隐藏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他求而不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存在。

他为了一个普通修为的女子，完完全全地献上真心，却未得佳人一顾，回馈真心，还在生死关心惨被抛弃，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完全不顾他生死……

大概，那里是赵大公子今生里最大的耻辱吧。

而于璃末心里，她没有在离开之前取了彼时昏迷无法反抗的赵清仁性命，已经算是她对其手下留情，互不相欠了。

之所以说互不相欠，彼时以她的立场来说，赵清仁昏迷，毫无还手之力，而素来杀人习以为常的自己却没有取他性命，算得上一个极大的人情了。

她是骗了他，但她也饶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