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厉穆的现身，力魔族星域虚空崩碎，万道哀鸣。

厉穆盘坐于无尽星辰残骸之间，周身玄黄之气如实质般涌动，将这片死寂的星域都映照得一片朦胧。

那磅礴的力量并未肆意扩散，而是凝练于他周身方寸之间，形成一片连天道法则都无法逃脱的绝对黑暗区域。

“唰！”

“唰！”

“唰！”

三道裹挟着滔天帝威的身影几乎不分先后，撕裂虚空，骤然降临于此！

正是天魔帝、鬼帝、圣帝！

三位魔族帝者此刻再无平日睥睨天下的威严，他们望着那盘坐于玄黄之气中心的苍老身影，感受着那源自血脉最深处、令他们仙魂都在颤栗的共鸣与威压，眼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敬畏。

“噗通！”

往日最为冷静且高傲的天魔帝竟第一个难以自持，单膝凌空跪伏而下，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嘶哑：

“晚辈天魔，恭迎始祖归来！”

鬼帝与圣帝虽未跪伏，却也深深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鬼族鬼魇，拜见始祖！”

“圣族圣煌，拜见始祖！”

厉穆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扫过三位魔族帝者，目光平淡，却让三位威震魔界的帝者感觉仿佛被整个宇宙的重量压在身上，连帝魂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始祖？”

厉穆的声音古老而沙哑，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们认错人了。老夫不过是一介力魔族凡俗残魂，借此地苟延残喘罢了。”

三位魔帝闻言，气息皆是一滞。

天魔帝闻言起身，圣帝见状忍不住上前，语气无比恳切：

“始祖何必否认？此等纯粹的、凌驾于吾等之上的血脉气息，唯有我魔族血脉的源头，诸族的初始祖先才会拥有！”

“当年七十二位始祖，唯有您在那场大战之后消失不见，您沉寂万古，如今归来，定当带领我魔族重临绝巅！”

“带领魔族？”

厉穆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周围彻底化为齑粉、再无半点生机残留的力魔族星域，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便是你们想要的绝巅？以亿万同族的尸骨与寂灭铺就的道路？莫非——你们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目的？”

三位魔帝脸色微变，一时语塞。

反倒是平日最为沉默的鬼帝眼底闪过一抹决然，上前一步，朝其行礼，旋即沉声道：

“始祖明鉴，四界纷争已久，人族与妖族联手打压，如今天道之下根本无法成帝，且吾等天生血脉有缺，寿元远不比人妖二族帝者，我魔族若不强盛，待吾等死后，便是覆灭之局。”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抬眼扫过神色无喜无悲的厉穆，接着道:

“故——牺牲......在所难免！然我等天资愚钝，不如始祖，帝境已是极限，难以真正超脱，望始祖念在同源之情，赐下完善血脉、窥得超脱之机之法！”

“超脱？”

厉穆眼中玄黄光芒微微流转，

“你们可知何为超脱？超脱此界天道束缚，得大自在，掌自身命运。尔等所求，不过是更强的力量，更长的寿命，依旧困于樊笼之中，争的仍是井底之蛙的霸权，与超脱何干？”

天魔帝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始祖！即便只是更强的力量也好！请始祖垂怜！我魔族苦于血脉桎梏太久矣！”

厉穆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时空，回到当初魔族初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