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航许久的沉默，助长了陆石清的期盼。他发现每次和对方见面，对方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轮到他讲话了，这话该怎么说？

可时间不等人。他现在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全凭陆石清自己决定吧。

“要不我帮帮忙，医院方面的人我认识，也许能为你们安排手术名额，提前进行手术。”路远航试探性地问。

陆石清罕见的摆了摆手，有些不在乎，“不是不会变通行事。”他郑重地继续说，“如果大家遇到棘手的问题，更愿意相信私权，相信那样就能解决问题，那我们基层这些人兢兢业业的坚守，算什么呢？”

“那我这次是说错了话。”路远航抬手摸了摸脑门。

“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调查局干了那么多年了，明里，暗里，我从没犯过错，这次也一样。”陆石清大义凛然地说完，看到路远航略有些惭愧的样子，继续说，“路先生你混淆了一件事，分享和分配是两码事，是不对等的，分享是把多余的赠与出去，而分配则是你应得的。”

路远航意识到陆石清话里有话，不禁打起了精神，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这是干这一行的大忌。

“如果真的是转让，或者分配到我身上，我怎么着都愿意。如果是你或者齐花火，执意分享给我的，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我知道了。齐花火赠与你的手术资格，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在程序上显得繁琐了。”路远航说着点点头，“我只是想帮你，加速这个流程，毕竟我看你日夜操劳，也不能总睡板床嘛。”

“麻烦你关心了。”陆石清话里携着感激之情，继续说，“要是名额转到小文身上，手术照常进行就行。”

“也是。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朝一夕。”路远航说着，心里泛起了嘀咕。陆石清身为调查局的人，怎么可能会信这一套办法。到底还是他自己的觉悟低了，又或者是词不达意。

“那今天就先聊到这吧。”路远航打了个哈欠。

合着他今天是白来一趟，早知道就回去，躺在床上睡下了。可他想着两人这一次的交谈，无疑是给陆石清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不算白来。只是齐花火的事就又得耽搁了，不过他想着，既然齐花火愿意将名额转让，顺其自然，有的时候也不算一件坏事。

“就这样。只能等了哦。”路远航留下这句话，就告别了陆石清，匆匆离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路远航从宿梦中睁眼，连绵不绝的几天疲倦，在他离开温暖的被窝时消退了。他起身看着落地窗外照常升起的太阳，开始了今天的生活。

简单的整理一下屋子，换上一身平时穿的衣服，路远航又把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放进了衣柜。他站在衣柜前，想着怎么该把这件衣服送到干洗店洗一下，但他又看了看旁边那身李安送过来的老制服，决定下次出面重要场合，还是穿那身比较好。

随后他便出了房间，坐上电梯来到了徐小伍的宿舍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我来了。”屋内传来徐小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