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住的这间单人病房,此刻显得格外安静。我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现在是食死徒露面搅乱魁地奇世界杯赛的第二天,整个魔法界都陷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而我,一个行为举止在他们看来诡异异常,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的人,必然会成为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果不其然,隔了一段时间之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群魔法部部员仿佛是用尽全力挤进了我的病房,原本宽敞的小病房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人群拥挤不堪,空气也变得沉闷压抑。在这乌泱泱的人群中,我只看清站在最前端的两个人——老巴蒂·克劳奇和父亲威廉斯·J·R。老巴蒂·克劳奇的脸上挂着一贯的威严,眼神犀利,仿佛想要看穿我的内心。而父亲则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担忧。
“看起来你恢复的差不多了,罗齐尔小姐。我有些事想问你,劳烦你配合。”老巴蒂·克劳奇一板一眼说道,并且要求在他眼里“多余”的西里斯离开。
父亲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老巴蒂本想单独审问我一个人,奈何我明确的告诉他,只有父亲在场,我才会开口。
在一系列走过场的问题后,老巴蒂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这么混乱且危险的情况,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行为?”
“我想要帮助被困住的麻瓜。”
“那是魔法部该做的事,群众应该跟随部员疏散至安全的森林。”
“难以置信。”
“什么?”老巴蒂眯起双眼。
“魔法部竟然还在浪费时间盘问上千人。”
听到我莽撞的回答,父亲虽很诧异,但没有打断我的话。
“恕我直言,克劳奇先生,他们想要的效果,你们全都分毫不差的做到了。”我的眼神熠熠,“他们声势浩大地制造混乱,难道只是提醒巫师界他们要来了?不,远不止如此。”
老巴蒂·克劳奇蹙起眉头,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的柄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正在内心权衡着是否要继续深入追问。就在气氛愈发凝重之时,父亲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宽大的背影如同一座坚实的壁垒,稳稳地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今天到此为止吧,她需要休息。”
随着魔法部部员们陆续离开,病房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纷扰的视线。父亲缓缓转身,坐在我的病床旁,沉重的身躯压得床垫微微凹陷。他低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气息中满是自责:“我应该陪同在你的身边……如果我能时刻守着你,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看着父亲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莱维雅需要你,父亲。她的预知能力太过强大,每次使用都会让她身体承受巨大的负担,时不时就会晕倒。而我,虽然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晕倒,”说到这里,我故意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试图驱散笼罩在他眉间的阴霾,“不过我身边有能照应我的好朋友们,他们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照顾我、帮助我。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父亲的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既有欣慰,又有担忧。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你要答应我,有任何情况,立刻告诉詹姆斯和西里斯或者其他朋友,知道吗?”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那一刻,我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挑战,这份来自家人的支持与关爱,永远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我整理了情绪后,严肃地询问父亲是否知道大混乱后续的情况。父亲从衣袋中拿出《预言家日报》,递到我手中。我一看,标题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恐怖场面”,还配有黑魔标记悬在树梢上的闪光黑白照片。父亲指着照片,说神秘人和他的信徒每次杀了人,都要在空中显示黑魔标记。
父亲看我不语,心中大概猜测到,我有还未讲出的事情。终于我鼓起勇气说道:“他们不是真正的食死徒,他们只是模仿者。”我掀开父亲左前臂的衣袖,用手指在他洁净的皮肤上比划出黑魔标记。“真正的食死徒在这里会有黑魔标记,但我抓住的黑巫师手臂上没有印迹。”
此外,我还遇见了成为他们其中一员的爱德华。
不止是我,父亲也开始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了起来。可惜,现在能发现诡异之处的人零星。背后的真相越是难以捉摸,越是让人迷恋,深陷其中。
本以为救世主的独特闹剧将会在三年级终止,但不断将我向前推的黑手,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惧怕、退缩、软弱,都是时候与我道别了。
我低头敛起情绪,转而问起父亲,上一届三强争霸赛是什么时候举办的。父亲说由于克服极端危险的任务所涉及的风险,以及死亡人数的增加,比赛最终在18世纪90年代或之后的某个时候停止了。
人们曾多次尝试恢复争霸赛,但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