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点头转身出去，见扔在一旁的努吉昨日所穿婢子衣衫，这般高大的婢子不好找。

努吉到西厢房后，恬不知耻的将双手伸过来：“姐姐，你帮我换药吧好不好。”

朝颜回过神，略有深意瞧着他，随后将冶铁行记载打开：“不急，先与我说说冶铁行如何。”

努吉无奈坐下：“真是小气。”

“上面记载三年前，互市开通，突厥曾用冶铁术、牛马等与我朝交换商盐、布匹锦缎等，后又是因何造成互市关闭？那段时间并未有何战乱。”

努吉瞄了眼屋中的十一，十一正眼神皆凶狠锐利盯着他。有些得寸进尺对朝颜道：“我有些害怕，你让他出去，我与你说。”

朝颜起身：“既如此，我便出去了，想来这边总会有知晓这些的人。”

努吉忙叫住朝颜：“好好，我与你说。”

朝颜耐心执笔听他讲：“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守信用，我们与你们交换后，发现收到的商盐表面细腻，但下方全是粗勒需再次加工，还有布匹绸缎亦是，外面瞧着是精美的，可是一旦拆开，内里全是粗制滥造，缺短是常有，这般，让我们如何与你们在继续互利？”

朝颜知商贾做生意是个什么样子，但未料北疆互市是归朝廷直管，也是这般。

“你为何知晓这么多？瞧着年纪不大，三年前年岁更小。”

“哼，我从小便参与这些，我们部族的互市还是我一力承担起来的，因此，我父亲才成了叶护。”努吉说着还有些小骄傲。

“你不是薛延陀的？”

“薛延陀是个大部族，我们部族是归顺在其中一小支，因人数少，所以才不受重视，被分配到希瓦城，不若，怎会被你男人将我掳走。”

“你对冶金术了解多少？”

努吉有意思瞧着朝颜：“怎么？想知晓？做生意是要用东西来交换的，你。。用何？”

他话一说完，十一见他眼神轻佻，直接将刀拔了出来。

努吉吓得缩了一下：“我开玩笑的，不逗你了，但你这般做生意，可是威逼利诱，你们天朝商贾都是这副样子？”

朝颜示意十一收好刀：“我只是些许好奇，对冶金采矿并不了解，我也无可与你交换的。”

“蓟县就有矿，你不知？”

朝颜去一旁几个大箱子内翻了许久，终于找到蓟县采矿记载。

“你还真不知？瞧你模样小小巧巧，说话也柔柔，你是江南一带女子？”

朝颜专心看着手中记载，并未搭理他。

“你看那做什么？上面记载都是些有的没的，我曾见过你们天朝人的这些所谓账簿，说是要好好记载以防有人投机取巧，但事实最会投机取巧的便是你们，我们部族从不记载却从未出过错。”

努吉确实说对了，这些上写的即使她不了解冶金采矿都觉得水份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