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边界。
低位魔神不能道其名讳的存在,在这生与死的轮回边界,亲临了。
祂到来的一刹那,无法捉摸的死亡……有了质感。
本无日夜区分之地,在祂降临的刹那,多了一分极其压抑的暗色……被死亡笼罩的范围内,无数有自主意识的无妄魂灵,体表浮现出的无数扭曲的虚影,都是其其死亡时的永恒缩影。
这就是死之执政的真正面目么……
不同于见识过死亡权能的绝云,一旁的多托蕾亲眼见识到此刻那静止于天空之上的身影,眼里竟有一丝黯然。
多么伟大的一张脸……
多托蕾,作为女性切片的她,施加了其造物主主观的对于女性自身的扭曲极端的片面认识。
这致使这个切片,同样作为一名女子,没有丝毫对这股美丽的欣赏与敬畏……
而是……好想毁掉,好想得到!
自己的美丽,是源自那位甘愿化为本体仙灵标本的女子的容颜……
「我对于外貌没有多大兴趣,但她(指仙灵),也算是我平生所见之极……让你拥有她的容颜,如何?」
我亲爱的本体,现在,你的切片也找到了平生所见之极……
此刻的多托蕾,虽被死亡压制而动弹不得,但那双眼睛却是透露着无可救药的病态疯狂。
那个疯子的切片总有缺点,便是自私。
而这位被特意制造的切片,最明显的缺点便是对于自身美丽的极端自私。
执政,这种在位阶以及本身作为神明应有的完美……则是精准地触及到了这个女切片那从未被世人知晓的阴暗面中。
但……这种极其小众且上不得台面的觊觎,就连死之执政也不曾留意。
但她目前的关注点不在此。
祂降临的那一刻起,这个本就特殊的彼岸边界就慢慢被祂给支配,无与伦比的执政之权开始干涉这个地脉。
祂不明白,某种意义上这片死亡轮回之地明明是自己造就的可如今联系为何有一股如同淤泥阻塞之感。
就在祂探取地脉的信息的时候,伴随着一系列的异动。冥冥中察觉到一丝端倪,祂发现地脉与自身权能的联系有古怪。
——眼下的地脉,对祂如同对陌生人甚至敌人……以排斥甚至敌对的方式阻止祂的进一步的联系感知。
这地脉……怎么回事?!
祂用旧有秩序的规则来试图翻译如今三相修改的地脉规则……
海量的篡改信息以及面目全非的地脉规则,这如同洪流一样冲刷着祂的感知。
这种篡改可不是深渊那种侵蚀异化,而是将旧有的一切推翻重建的颠覆性篡改。
呼吸间,茫然,疑惑,彻悟,杀意,愤怒……
一系列的情绪转变即刻上演。
祂终于意识到如今提瓦特发生了什么……
那么,作为始作俑者所理应付出的代价……
祂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两位似乎早已等待已久的蝼蚁是什么身份……
无法言喻的怒火在这瞬间爆发——
「放肆!!!」
在这个被无数规则修饰定义的世界,主宰死亡的力量如今化作实质性的锋芒——
恰似从天而降的利剑狠狠刺入眼前这两个篡改「世界树」、支配「地脉」、瓦解「命之座」,解构「三界力」……忤逆「天理」的亵渎者!
象征死亡的神罚骤至眼下这两个僭越者。
痛苦带来的哀嚎都来不及传递,仅作为切片的多托蕾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可怕的执政位阶,肉身躯体,灵魂意识被这无法言说的“死亡”瞬间化作虚无。
这个由多托雷创造的女切片,直接被死亡强行抹除。觊觎执政的完美,前提要有觊觎的本事,很可惜,她没有。
至于一旁的绝云……
死亡的力量让他现在的身体像玻璃一样不断崩碎瓦解,而后重组。
极其霸道的权能力量叠合,让这自己的镜子碎片如同琉璃融化……男人现在的状态,宛若在生死之间来回碾压。
期间滋生的疼痛,这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
这是象征这世间至高规则之一的死亡,带给那些亵渎者的神罚。
任何动摇天理秩序根基的存在,必须毁灭!!!
但是……天上死之执政的神情微变。
眼下的一男一女,轻而易举地杀死那个女的……可眼下的这个男的……
「你……」
数次催发权能,「死之执政」发现眼前这个碎成一地但仍未被死亡湮灭的渎世者……有些不对劲。
可怕的感知笼罩在这个碎成玻璃渣的男人身上。几经感知,发现这个位格充其量不过魔神的蝼蚁有些异常。
他没有灵魂?!肉体也只是一副容器……魔神的神格反倒只是一件可以随意拨开的衣服。
而且……
他的身上,居然有自己降下的「死亡诅咒」?!
何况这死亡诅咒,和印象里的截然不同……
“死女人……才特么几年,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地上,强忍痛意,绝云那破碎的身体碎片重新汇聚……
下一刻,可怕的威压让眼前这绝云好不容易有了大致形状的身体立即崩溃。
天上,那双黄泉色泽的七芒星瞳孔,漠视着下方无法被死亡本身杀死的绝云。
「……」
如今,死之执政的模样与绝云印象里的那黑发赤瞳的高挑女子截然不同。
飘扬的白发,暗色神装,那白发七芒星的暗金瞳孔,此刻无情地俯视着他。
下一刻,成百上千道狰狞的眼睛出现在碎成一地的绝云四周,而后从中穿出无数暗红色的丝线,本就化成碎片的绝云身上。
既然无法以执政资格剥离这个蝼蚁身上的镜之权能,那就封印——
“死骗子,你这几年……倒也沦为了「神域」的傀儡了呢?”
感知到这死女人妄图分离自己身上的镜之权能……当初设局赠予他,如今又要剥夺。
见此,玻璃碎堆里的那抹虚弱的意识也是幸灾乐祸起来。
“死女人,在这世界别谁瞧不起谁,无论神或人,各自当狗而已。”
“能够彻底支配自己的,这世界还不存在!”
「……」
察觉对方状态的异样,死之执政冥冥中意识到他的古怪,可就在死之执政欲强行解开眼前这个蝼蚁身上的死亡诅咒时,地脉深处,一股积蓄已久且巧妙躲过死之执政的感知探查的力量,顷刻爆发。
这狭小的彼岸边界的昏沉大地霎时亮如白昼,凝聚出一股祂认知以外的地脉力量。
这股地脉力量,和天空秩序的地脉力量截然不同……祂居然无法看穿这股力量的来源。
更可怕的是……
什么?!!
这力量的位阶怎么可能达到了……
来不及反应,祂的身体被这股地脉洪流给贯穿,伴随着这股地脉积攒的位阶足以短暂压制这死亡之权……
一瞬间,祂惊异地发觉自己与生俱来的死之权能……也无法让赋予这股力量死亡。
此外,这道光芒,明明洞穿了祂的身体,却没有痛感,力量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明显流失感……
但这莫名的状况,居然让祂的原本冰冷的表情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种只在过去赋予那些僭越者死亡时,对方才会显露的情绪……
那是对于未知的……
祂来不及思考这光芒
“xin——”
下一刻,一把突如其来的剑,刹那之间,划破这生与死的彼岸——
噗呲——鲜血从高空中溅落,这宛若金色的雨滴,美轮美奂,耀眼无比。
死之执政瞳孔骤缩,脸上也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情绪,因为……一种祂从未感受的感觉从眉心处炸开。
这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