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跟在老人的身后。

时灼的目光不由得向老人贴在小腿上的面颊看过去，随着老人的走动，从后面双腿之间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他干瘪的，像是松枝一样层叠的皮肤。

拐角的时候时灼看见了老人的表情，在满脸褶皱之下，老人的眼睛发直，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过时灼定睛再看，看不见老人的面容了，被头发遮挡住，刚刚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时灼手臂上起了点鸡皮疙瘩。

他本来走在月雾和雾月前面的，现在站在了两人之间。

见到两人齐齐转过头来看他，时灼面不改色，“我冷。”

雾月默默看了看天山的烈阳。

月雾则是愣住然后扑哧笑了下。

“冷的话，我的怀抱随时为灼敞开。”在外人面前，他们就不叫神明大人了。

时灼皮笑肉不笑，“不用了谢谢，我冷是看见你就身上发冷。”

雾月见状，默默的将那句想要紧随月雾之后的‘我也是’吞下。

他点点头，“确实。”

月雾：……

随便胡扯几句，他们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个几乎和村里格格不入的房屋，在这个破败的村子里，堪称漂亮华丽。

那是一栋灰蓝色的房子，最顶上甚至还有一些琉璃瓦片，像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老人边掏出钥匙，边解释，“有很多误入丛林的人，他们会在这里借宿。”

“所以你们专门为了借宿的人修建了一个房子？”时灼询问。

“不不，当然不，这栋房子是村里最富有的人他回来修建的，不过后来他死了，就在这栋房子里，没有人居住，荒废了可惜，我们就收拾了出来，你们介意吗？那个已经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老人干涩沙哑的声线变得有些悠长，四五十年前，他应该还是个青壮年，说不定还和这个房主认识。

时灼不介意。

人比鬼可怕多了。

何况已经隔了那么多年。

看到他摇摇头，老人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时灼进门的时候视线扫了下门下打开在地上刮出的痕迹，并不是刚刚摩擦就产生的痕迹，看着刮去的灰尘，似乎近期这个门被打开过好几次。

几人抬脚踏进去，一进门，一股奇异的花香味道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臭味——像是坏掉很久的水果，已经彻底变质，发黑，坏掉的果肉混合着流淌的酸水的味道。

和那种奇异的香味夹杂，让人作呕。

时灼表情难免出现一些不适。

但是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似乎都很适应。

老人嗅觉应该并不灵敏。

因为时灼看见老人又费力地从柜子里面摸出了一颗香薰一样的东西，燃烧起来。

雾月似乎后知后觉，视线落点在时灼蹙起的眉尖上。

去开了窗户。

月雾悄声说，“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熏香。

时灼嗯了声。

有问题的东西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他们眼前。

老人似乎察觉到他们不喜欢这种味道。

又把香按灭了。

时灼注意到他的手，依旧是松弛的老树皮一样，但上面条条道道，很像是刮痕。

或者说……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