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儿笑,“娘对咱们可是真好,村里其他人家可没有给已经成了亲的儿女压岁钱的习惯,也就是咱娘,家里最困难的那两年,也没落下过。”
“多少是个意思。”魏秋云今日戴了支银簪子,穿的是谷雨那日在成衣店买的衣裳,脖子上还围了条兔毛围脖,整个人笑吟吟地,“往年家里光景不好,今年沾了谷雨的光,手里头攒了几个钱,不给你们给谁啊,等今年你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到时候娘再给你打个银镯子!”
说罢,又瞅了谷雨一眼,“放心,娘不是偏心的,赶明你跟知武有了,娘也给你打银镯子,别瞧不上就成。”
她知道谷雨是个有本事能赚钱的,手里的银钱怕是比自己只多不少。
“娘,您这是哪儿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谷雨笑。
拜完年之后又是一顿饺子,吃饱喝足,魏秋云打发几个小辈去村里跟本家的叔伯长辈们拜年,李秀儿大着肚子不方便,也怕有什么冲撞,便留在了家里。
谢家的亲戚并不算多,前两年谢家蒙难的时候,许多亲朋故旧都避之不及,故而断了往来,反倒是本家这些亲戚,再怎么说也是同宗同源的,虽然没有多余的钱来帮扶,可今天你搭把手,明天他出个力,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拜年的节礼是早就准备好的,都是四样,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每家每户都有讲究,比如说叔伯这个辈分的,就是一斤白糖,一封点心,一兜子鸡蛋和一篮子自家种的蘑菇;家里有爷爷辈的,至少得带上一坛子酒。
上河村姓谢的人不少,家家户户都得拜访,每家稍微坐上片刻,等到全部拜完年回到家,也已经到了晌午。
谷雨摸了摸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面的铜板正哐里哐当地响呢。
她是新媳妇儿过门,依着礼节,长辈们要给压岁钱的,旁人自然不会像魏秋云那么大方直接拿银子出来,可架不住基数大呀,算下来也有近一百文了。